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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也睡不着。

但是晚上要一起吃饭,他不能被人发现精神状态不好。

尽管,那个人从未正眼瞧过他一次。

想要发现他的异常,几乎不太可能。

这大概是他的惩罚吧,活了将近30年,身边连个会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他又睡着了。

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从开始做那个梦开始,从,不能再听着女人的呼吸入眠开始,他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只能靠着药物入眠。

他又开始做梦了。

这次的梦开始清晰,他梦到了那天夜里,女人失魂落魄地回到那间狭窄阴暗的出租屋,穿着单薄的工作服躺在床上默默流泪,脸上的妆甚至都能看到晕染开了。

他很想抱抱她,告诉她别哭了。

可是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像个旁观者。

看着她,停止了哭泣,面色灰败,眼里的光渐渐暗淡,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与世间诀别。

他拼尽全力想要张开口发出声音,哪怕不能阻止她,也能替她呼救。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缓缓闭上了眼,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衬衫,和底下的床单,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开始蔓延。

像是午夜梦回时鬼故事开始时钟摇摆的声音。

梦很长。

到最后,他看着两天后,隔壁那个女人觉得不对来敲门,终于发现了已经死了两天的她。

她们甚至不知道去哪里通知她的家人。

因为她从来都报喜不报忧,也不敢和家里说自己住在哪,在哪工作。

他们也不曾见过她的家人。

这在城中村其实很常见,她隔壁屋的也是,但是任时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那个梦里格外的无力与无能,心中一腔悲愤无法发泄。

最后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夫白送人送黑发人,看着自己的养父母自此一蹶不振、长病不起时,他终于从梦中挣脱了出来。

就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他闭了闭眼,有咸咸的液体从眼角流出,他没有擦掉,而是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突然一阵后怕,害怕那样的梦,并不是梦。

又想起他们说过,凌雪玫曾经不止一次自杀过,都以失败告终,他忽然后背一凉,想起了梦境中最后的结果,不敢再想下去。

就当那是一场梦吧。

他开始欺骗自己。

他突然很想试试,刀口划破动脉的感觉。

于是他就那样做了。

尖锐锋利地小刀划破表皮,鲜血从血管中喷发,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一种快意在心头。

如果不行,那我就把命赔给你吧。

他冷漠地看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这么想着。

“叩叩。”突然,门被敲响了,直接把他从那种疯狂而绝望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他这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

连忙用纸按住伤口,低声回应门口的喊话。

“吃饭了。”

是屋内唯一的一道女声。

三个人都在厨房忙活,只有她这么个闲人。

“来了。”

她还活着。

他不能死。

就算梦境是真的,可是她还活着,他还能补偿她。

他的手因为意识到她还活着而兴奋地颤抖。

哆哆嗦嗦的终于把自己的血止住了,用房间内的小药箱上了药,再穿上厚重的外套,甚至还喷了些香水,谁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甚至还心里暗自鄙视他的小心机。

那夜的火锅过后,一个屋檐下的五个人,开始以诡异的形态生活着。

没有人在主动求欢,只有凌雪玫的偶尔性起,但是不多。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到了回家过年这件事上。

她,一个几年都不曾与父母亲人过团圆年的人,今年终于有机会了。

尽管当天跟了个不要脸的跟屁虫,但是都没怎么影响她的好心情。

“一会,要是外公外婆骂你了,你别打人啊。”

凌雪玫侧头看着身边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今天是年29,明天就是除夕了。

他们刚下飞机,大包小包的站在一栋小别墅门口。

至于另外三人,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凌雪玫其实挺满意的。

如果任时然不跟着她就更好了。

“那是我爸妈。”

任时然用一种宠溺地语气无奈的说道。

凌雪玫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发的哪门子疯,从某天开始就变了,和她记忆里那个有些阴暗的男人突然就对不上了。

“那那就进去吧。”

尽管她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但是她还是觉得等下自己要离风暴中心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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