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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用管,死不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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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紫色的晚霞点缀着这座宅院,绚丽夺目,如梦如幻。

而此时宅院书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在窗外气势汹汹的弓箭手们就位时,书房内的顾星澜、谢清雨和沉琅玉拔出长剑,蓄势待发。

第一下鼓声响起后,六街次第响起阵阵鼓声,不绝于耳,在这短暂静默的氛围里平和而突兀。

谢清雨看着眼前情形,脑中快速斟酌。

实在不能得罪程凌谦,不然站到了对立面,一则不能通过程凌谦获得郑党消息,二则又多了个皇权仇家。

如果得罪他,如此一来,长安是彻底混不下去了,收拾包袱彻夜跑路吧。

谢清雨余光警惕弓箭手,扬起笑容试探地搭话:“程公子,实在抱歉,顾星澜不知道你对我无意,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随后怕他立即拒绝,侧目看顾星澜,说“星澜,程公子不喜欢我,你误会了”,谢清雨脸上显出几分纠结,“要不我们主动道个歉?”

程凌谦闭了闭眼,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压两下。

弓箭手们立即收起了弓箭。

随后他便转身打开书房门,没理会门口目瞪口呆的赵管家,迈开长腿走出宅院。

“赵烨,自行领鞭笞二十。”,程凌谦边走边拿出手帕,抹掉嘴角的血,指腹按着颧骨的肿痛,长腿一跨上了马车。

“主子,这次又是为什么,我不是立功了吗?”,护卫赵烨翻身上马,苦着脸冲马车窗户道。

方才就觉得那女子眼熟,没想到是之前救了主子的谢公子。

赵烨身侧的护卫李甲低声嘲笑他:“叫你长点心眼子,你不听,居然敢让他们现身拉弓。”

“不应该吗?!主子当时有危险。”,赵烨茫然。

李甲想嘲笑他,怕笑声有歧义,忍住了,“主子有分寸,何况你的行为越权了,主子还没下令。”

马车才行了一段路,程凌谦就以扇柄撩起车帘,看也不看赵烨,对李甲说,“改道,去良安酒楼用膳。”

李甲有点讶异:“不回兴宁坊吗?”

半响,程凌谦没有回答,但李甲已经心领意会了,“主子,两处暗哨都早已布置好了,旅肆住店也会着手准备。”

鼓声绝则禁人行,宵禁在暮鼓声起时就开始了,此时激昂的鼓声余音未绝,就响起了下一次鼓声。

若到第六百下鼓声时,宫城、皇城、外郭城和坊里各门由内到外依次关闭,行人不得在坊外行走,否则被金吾卫巡逻时抓到,属于犯了夜禁,不管犯夜的人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贵胄,都要受到鞭笞二十的刑罚。直到晓鼓声起时,方能解除宵禁。1

而此时不回兴宁坊,反而去坊内的酒楼用膳,等用晚膳后鼓声已绝,坊门已关,只能在坊内住店了。

赵烨仍然想不通,想要李甲答疑解惑,“所以为什么不能拉弓威慑?就算知道主子不会有危险,但应该以防万一吧。”

李甲翻了个白眼:“暂避锋芒,卸下心防,徐徐图之。你差点把棋盘掀翻了,你这一出,要是把人吓跑了,少不得要再领二十下鞭笞。”

而那边差点被吓跑的谢清雨,坐在茶桌椅子上,垂首看了眼蹲在自己腿边的沉琅玉。

他是讲究干净整洁的人,此时蹲着的姿势,衣摆垂在地上,抬头凝视她,点燃的烛光衬得琥珀眼眸更加水润湿漉,眼尾泛红。

“清雨,对不起,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双手放在谢清雨膝盖上,微微摇晃,乞求原谅的姿态。

谢清雨侧头看向走到字画处的顾星澜,他对自己身上弄得更破烂的衣服破洞和血液蜿蜒的伤口毫不在意,拔下扎入字画墙壁的匕首,收进芥子袋中。

“你不先给他包扎吗?”,谢清雨没有看沉琅玉。

沉琅玉看都没看他一眼,“暂时不用管,死不了,我——”

谢清雨推开膝盖上沉琅玉的手,站起来,走到顾星澜身前。

仰头问他,“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从她推开沉琅玉过来,到开口说话,顾星澜眼神不自觉逐渐柔和,像冰块化水,“没事。”

谢清雨也不追问,在他垂眼看着她的灼热视线中,抬手抓着他的腰带边缘,打算解开外袍和上身的里衣,为他处理伤口。

霎时间,被沉琅玉扣着肩膀推向后,“我来吧,别累着你了。”

拒绝了沉琅玉和顾星澜的侍寝后,谢清雨借口犯困,实则单独在房里边看书边苦等。

等到夜幕已深,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几颗星星亲近地围绕在它身边。

“笃笃笃、咣~~~”,梆子和铜锣鼓声响起。

“平安无事——”,更夫的声音缀在锣鼓声后,声音沉稳洪亮。2

此刻是三更半夜,子时。

谢清雨蹑手蹑脚地出房门,扫了眼院内,幽静宁和,翻墙而出宅院,往西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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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1、宵禁相关参考《唐律疏议·杂律上》、《唐律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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