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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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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纤与夏柔等到天色大亮,见太子殿下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地自寝屋里出来,两人一同迎了上去。

宁烟屿道:“早膳孤不在行辕用了,东宫有些要务亟需处置,太子妃问起,照实说。”

两名婢女记下了,春纤见太子抬步要走,忽想起一件重要之事,忙唤住了殿下。

宁烟屿回眸,只听侍女道:“太子妃昨夜吩咐过奴婢,替殿下在炉上煨一盏醒酒汤,等殿下醒了便喝,能消解酒醉带来的头痛,殿下要出门,还是吃了醒酒汤再走吧?”

他的脚步听到了“太子妃”便顿住了,听完之后,太子殿下矜持地压下了上扬的唇角,低低地向侍女问道:“昨日从宴席上回来之后,太子妃照顾了孤一夜?”

还让人替他准备了醒酒汤?

虽说不是亲手熬的,但情意他受到了。

殿下的俊脸极其难得地抹上了淡淡的粉红,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少年人身上常见的忸怩。

春纤心思单纯,照实点头:“马车上太子妃看顾着殿下呢,殿下回到行辕时已经睡着了,几个率卫将您扛上的床榻,刚上床榻,便吐了,秽物吐了太子妃一身,直把太子妃身上的罗裙都弄脏了,太子妃直皱眉头,说身上都是味儿,便到净房里去,洗了好久,过了丑时才真正歇下来。”

“……”

原来不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夜。

而是,他吐了?

而她嫌弃他,洗了一夜的澡!

太子的脸色由粉转红,又由红转白,双手藏在蟒纹大袖底下,顷刻就尴尬地攥成了拳。

原来是他又听岔了意,自作多情了一番。

也是啊,师般般昨日还对他爱答不理,哪能一夕之间就转变了心意,他是操之过急,太想教那个小娘子惦着了,居然在两个侍女面前露了相。

夏柔呢,比春纤到底是稍稍心思玲珑些,看春纤嘴笨不会说话,急忙上来找补:“殿下,太子妃照顾您许久,殿下也只呕了那一回,后来便安静入睡了,太子妃才放心去梳洗浴身。”

夏柔是好意,可惜太子已不买这账。

行了,宁烟屿把自己上下看一看,可能确实有几分风流俊俏,但师家小娘子却偏不是个中意皮相更甚于内里的肤浅之人,要说内涵,可能他还修行不深,不能教太子妃满意罢!

时日还长,蕃商之事尚未了结,背后的汉王谋事在即,他若整日一心钻研男女之情,将长安置于险境,何能称为储君。还是等稳固了政局,能挣得一个太平清明的局面,再来与小娘子探讨长久之事。

至于昨夜,那便过去吧,想来他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小娘子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太子殿下吃了醒酒汤,步如流星地去了。

日晒花梢,莺歌穿过重重深巷,惊破了此间春色。

暖黄的光晕被卷起的画扇,揉得均匀而和煦,散落于窗内,照着紫檀木香案上烟气不尽的金兽炉。

榻上正睡意香甜的小娘子,无人知,她昨夜想了宁恪的那些话,想了足足一夜。

她是否该,彻底忘记他曾带给她的不幸,全心接纳如今的宁恪?

最重要的——

她,喜欢他吗?

若说师暄妍最喜欢行辕的布局哪点, 便是宁恪在行辕里种植了许多果树。

正当春日好时节,果圃之中丛丛柰树枝繁叶茂, 伸展开柔绿的新叶,向春风吐露着勃勃野心,仿佛势要在秋天接出丰收的果。

师暄妍望着长势喜人的几株果树,感叹着,只怕到了秋天时,她已经嫁入了东宫。

东宫大抵是没有这般蓊蓊郁郁连片的果树的,这口柰果,大抵就吃不上了吧。

昨夜里, 她对自己与宁恪的关系做了一番深思熟虑,得到的结论是,不论宁恪许诺的长久是否真实,但他眼下恋慕她至深, 正是情到浓时,她也应当一心为他。

只是她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如今这般, 算不算是喜欢上了宁恪。

她确定的是, 她早已不再因当年的妖道之祸而迁怒于他, 只是当前, 还不能完全摆脱那段阴影。

她知晓这样对宁恪是不公平的,所以,师暄妍想尽力地克服那些障碍, 至少夫妻之间, 不该存有这样的隔阂。

师暄妍停在一树青叶子底下, 嗅着春日的林叶飘散出的一蓬蓬木叶清香,眸光若定。

春纤与夏柔侍候着, 彭女官走了过来,禀道:“太子妃,您的兄长,在行辕外,请求与您一见。”

师暄妍对“兄长”二字极为陌生。

在她的潜意识里是没有这个概念的,但想了一想,也便突然意识到,这个兄长,应当就是师远道与江夫人的长子师旭明。

开国侯与江夫人一向以长子为荣,但师暄妍却很少听他们二人提起过这个兄长,渐渐地她也就忘了,在侯府,还有一个做着节度观察的“有出息”的兄长。

“他回长安了?”

彭女官道:“听说是受陛下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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