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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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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

师般般,够了。

已经足够了。

原来我之所求如此简单,你将我放在心上,为我喜悦,为我忧愁,纵使情无山高海深,可我知道了,便够了。

他正要将手掌贴向她的鬓丝,勾住她鬓边的鸦发,为她拨亮视线,告知她,他已苏醒。

一切只是麻痹敌人的烟雾,是试探她的苦肉计,愿她莫要怪他。

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师暄妍埋入他掌心的小脸,朱唇轻颤,一字字哽塞的音,穿透重重迷雾,撞进了他的耳中。

悲戚、恐惧、深情款款的软语,令他刹那间动弹不得,既惶恐、又欣喜若狂地听着。

“宁恪,我喜欢你……”

太子殿下好像听到了世间难寻的天籁。

若说方才已经足够,此刻便是锦上添花,太子殿下的心里已经怒放成花田。

他在花田里手舞足蹈,像头没命乱窜的羚羊。

啊,师般般说喜欢孤。

小娘子喜欢我,她亲口说,她喜欢我。

太子殿下一时激动,脸颊涨得比额头上才抹的猪血还红。

师暄妍埋在他掌心间,根本不曾察觉。

她难过地抽噎,垂着泪,语气哽咽。

“我好悔,为什么不能早一些发现喜欢你,没有早一点告诉你。宁恪,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再也听不到,我怕这个世上终于有一个人来爱我,可他转眼……”

她怕得发抖,哭得失了力气。

初回长安,见到师家上下视江晚芙为珍宝,将被抛弃多年的她视作陌路之人,她满心怀着复仇的烈焰,彼时所想,不过玉石俱焚,与他们一同下地狱。

她不想好活,甚至,她连活着也不想。

若是能让江拯他们偿命,她就是被凌迟,被浸猪笼沉塘,死后背上千古骂名,被千人踩万人踏她也不在乎。

因为没什么可失去,因为没什么值得珍摄。

可现在不同。

她不能没有宁恪。

原来她早已爱他这么深。

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她才终于后知后觉。

“宁恪,你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听这些话,只要你醒了,以后你若想听,我都说给你听,你让我唤你什么我便唤,你让我说什么难为情的话都好,我都听你的,只求你别吓我,别离开我……”

她的额头,抵住他的拇指,泪光点点,如珠子般迸落在床榻上,连一丝水花都未曾溅起,顷刻间,便渗入了布料的经纬里,消失无踪。

泪珠一颗颗滚落,被褥上的水痕洇得愈发深沉。

鸳鸯团花的朱红色,比血更刺眼。

她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早已六神无主,连自己都不知自己在絮絮说着些什么。

可她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

“真的么?”那榻上早已睁开眼眸的男子,眼底噙着微微笑意,似霜雪融化,眉眼绚烂地望着她,“先唤声‘夫君’听听。”

师暄妍听到榻上男人说话,猛地一抬眸。

少女泪眼婆娑,双眸绯红,可怜地撞入男人璨若朗星的眸中。

他伸出手,抚了抚师暄妍的面颊,将上身蹭着软褥,挪过来一些,在她呆若木鸡、梨花泪兀自悬停于颊上之时,似笑非笑地冲她左右端详。

“师般般,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啊?”

拇指揩过少女粉莹莹的脸颊。

泪水的痕迹被一点点抹掉。

他有些想,亲她。

把她脸上的泪痕都吮干。

可他此刻有些不敢了。

就着灯火,看到太子殿下额头上锃亮的血手指印,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关心则乱,掉进了他的陷阱里,狡猾的男人,分明是以此试探戏弄她。

得知一切,师暄妍本该怒火高涨,但这股怒火被另外一股巨大的,名为“失而复得”的幸运所对冲着,调和折中之后,终究是情意战胜了理智。

她一把扯开宁烟屿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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