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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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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去,处处如烟如霞,好一派盛景。

凌敬笑道:“怀仁,如此美景,当赋诗一首。”

突然周围传出一阵呼声,声音中夹带着兴奋,几个老人三步并做两步从屋子里出来,仰头望天。

“下雨了!”

“有雨,有雨!”

其实这个时代,关中并不缺水,但对于农夫来说,春耕时期的一场雨是能起到关键作用的……所以才有那句,春雨贵如油。

李善最先想到的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不过后面两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不太匹配啊。

春风拂过,绵绵细雨扑面而来,李善来不及遮挡,脸面湿润,正要加快脚步,突然顿足,笑道:“只得了两句。”

凌敬和马周还未开口,只听见身后传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凌敬腮帮子鼓了鼓,转头看了眼大片绽放的杏花,再看看道路两旁已然发芽的柳树……

“还……还行吧。”马周勉强找了几句话,“如此写景,倒是切合,只可惜两句残诗……”

李善嘴巴动了动……你的脸呢?!

还行?

能让李善记住的诗句……无不是名留后世的名篇。

凌敬投去鄙夷的视线,“仅此两句,足以传世。”

三个人沉默的在绵绵细雨中走回李宅,周氏、小蛮和两个仆妇忙着替他们擦拭雨水,擦干头发,换了衣服,又端来姜汤驱寒。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凌敬反复吟诵了几遍后,冷笑道:“不再藏拙了?”

“都被逼着赴进士科了,想藏也藏不住了……”

“是郎君之作吧?”小蛮娇笑着依偎过来,“奴家知郎君之才。”

李善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他真没有以诗才扬名的打算,真的是被逼的!

但既然被逼到拐角处了,那就要提前摆好人设……之前酒瓶上的两首诗,以及现在,还有将来,都是李善刻意为之。

哎,存货终究要丢一部分出去。

不多丢几首好诗,如何证明考卷上那首到底是不是出自我手呢?

到底是不是出自我手?

当然是,绝对是,肯定是!

不过,私下就不必那些全头全尾的……残句就足够糊弄人了。

李善忍不住在心里为某些人哀叹……比如什么李白、杜甫、白居易、孟浩然、陆游、苏轼、贺知章……这份名单有点长啊。

确认

凌敬虽然是个谋士,但终究本质上是个文人。

毕竟是寒门出身,在经义一道上不能和世家子弟相提并论,光是看过的经书就没办法和别人逼,所以,平日也喜欢写几首小诗。

之前李善还用岭南听他人吟诵来矫饰,但现在“真想”被戳破后……凌敬全无再作诗的兴致了。

这天晚上,三人聚在一起涮火锅,李善又丢了几句残诗出来……凌敬黑着脸不吭声,马周差点就要直接离桌了。

太打击人了!

哎,别说他们俩了,就算把李白、杜甫、白居易三位大诗人全弄来……估摸着也打不过李善啊。

反正心里一直告诉自己,我是被逼的……所以,现在李善的心理状态有点奇特,老子就想浪!

正吃着呢,外头朱五过来了。

“一起吃点。”李善随口问:“这两天还是送过去了?”

“适才用过饭了。”朱五瓮声瓮气的说:“十日内,每日送十壶酒到韦府,均收下。”

朱五主责打理朱家沟商事这一块,虽然玉壶春是李家产业,村民并不从中得利,但朱五做事颇为用心,玉壶春酒肆被封门已经十余日了,朱五每日都要来问问。

李善咬着个鱼丸继续问:“前日送去魏府,玄成兄可收下了?”

“收下了。”

李善和凌敬、马周的视线撞了撞,这两人都是知晓内情的,而朱五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将朱五打发走,李善笑道:“倒是和咱们揣测的差不多。”

“绝不是太子。”马周点头道:“应该只是太子家令。”

凌敬补充道:“太子都未必知晓此事。”

虽然那日知晓是京兆韦氏的韦庆嗣暗中出手,很可能不会涉及东宫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但这种事……李善不敢大意。

连续十日送酒去韦府,其中前三日是李善亲自送上门的,但韦挺一直没有出面……这说明韦挺是知晓内情的。

族兄欲夺人产业,韦挺总不能窝里反吧。

之后七日,每日送酒,韦挺也没有拒绝……这说明韦挺对李善的态度并没有变。

若是态度有了变化,韦挺再喜欢玉壶春,也不至于收下这些酒……若是韦庆嗣夺走玉壶春,他想喝多少酒没有?

而送酒给魏征,居然收下了……若是太子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魏征理应不会收下这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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