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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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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薛嫄被送进皇庙,青芜也一并被送了来。起初她很是惶恐,亲眼目睹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生怕会一不小心没了命。

皇庙修建得气派,一应吃穿用度皆不缺。主持圆净师太很是客气,将自己宽敞清净的禅院让了出来,安排她们住了进去,每天有比丘尼准时送来吃食热水,伤药。

随着日子过去,青芜很是喜欢庙里的安宁清净,甚至觉着远比在太子府过得舒服自在。

青芜以为薛嫄这些时日一直在敷药治伤,未能好生清洗,想要洗净身上的药味。

瞧着桶里的热水足够,青芜未再多劝,上前挽起薛嫄的发髻,伺候她进木桶沐浴。

薛嫄知道青芜不会懂,她也不会解释。

庙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腐朽气息,进来这里的妇人娘子,一辈子就困在了黄墙中。

偏生,山下就是就是各式的庄子别业。华丽的车马不断驶来,锦衣华服的贵人,踏春吃酒。

薛嫄不知晨钟暮鼓,焚香诵经,到临终时,能否超度她们,送她们平静进入轮回。

她不一样,她要洗去被沾染了满身的绝望,要再一头扑进繁华俗世,享受至高无上的荣光。

青芜轻轻擦洗着薛嫄的背,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鼻子一酸,忙絮絮说起了闲话,好冲淡这份难过。

“娘子,慧心说枇杷熟了,圆净师太允许她去摘,慧心说给娘子送些来。圆净师太真是好,慈眉善目,待慧心也和善。”

慧心是圆净师太的徒儿,今年才九岁,很是活泼,嘴馋,经常满山去寻找果子吃。

温热的水从肩胛骨流下,薛嫄微闭着眼睛体会,许久未曾这般放松过。

圆净师太的来历,青芜不清楚,薛嫄却知道。她本姓齐,是先帝未出五服的远房堂妹。长大后嫁人,夫家是五品官宦之家、京城权贵遍地,五品官压根入不了人的眼,能娶到皇室女,已经是高攀。

成亲后,圆净一直未有身孕。夫家想要儿子继承香火,夫君便纳了两房良妾。圆净咽不下那口气,将怀了身孕的妾室推下台阶,摔得见了红。

夫家想要休了圆净,她是齐氏女,找到宗正要个说法。

当时宗正还是老成郡王,他去与圆净的爹娘兄弟商议过,再去圣上面前说了此事。

最后齐氏女病亡,皇庙中多了圆净师太。

听说圆净年轻时很是明艳美丽,如今圆净形容枯槁,早已看不出半点明艳的影子。

慧心也并非是圆净捡到的孤儿,她也姓齐,是成郡王幼子嫡长女,因生在恶月五月,母亲因生她身子受损,她被送进了皇庙。

青芜不明白,圆净她们的客气,不是她们善良,而是她们不敢。

她始终是大齐太子的生母!

薛嫄眼底浮起冷意,盯着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虽愈合了,红色的一条伤疤扭曲狰狞,衬着苍白的肌肤,在纤细的胳膊上,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右手抚摸上去,那股刻骨铭心的痛蔓延,仿佛从未愈合过。

薛嫄从未开口喊疼,她需要痛意,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这座皇庙里,活着的人已成疯成魔。山林间的松涛声,是她们泣血的哭喊。

以文素素的本事,岂能不清楚皇庙是何种情形。

文素素定是以为,自己也会如她们一样,变得疯魔,才没动手除掉她,想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惜,她舍弃一条手臂,可不是为了变成疯魔,她会无比坚强,好生生活下去。

薛嫄也不怕文素素会动手,休想能瞒天过海。齐重渊没甚出息,沈士成一众老臣自会盯着他,谨防着他受文素素挑拨胡来。

木桶里的水逐渐凉了,薛嫄起身,换上干爽的衣衫,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回到卧房,青芜理好床上的被褥,从暖釜里倒了杯苦茶递给薛嫄,她一口喝了下去。

青芜接过杯盏收好,伺候薛嫄睡下,暖釜的苦茶还剩下一些,青芜口干了,将暖釜的苦茶倒了出来。

喝了两口,青芜皱眉看着茶盏,总觉着今日的茶,好似格外苦一些。

最近天气炎热,苦茶下火,她们都改喝苦茶。青芜虽嫌弃苦,还是将剩下的苦茶喝了下去。

青芜收拾了下出来,只觉着头晕晕的,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在卧房外间值夜的塌上,拉起被褥搭在腰间,沉沉睡了过去。

月亮渐渐西坠,四下变得黑暗,除了虫鸣鸟叫,万籁俱寂。

从禅房后墙,一道黑影爬上了屋顶,在屋脊飞檐上摸索了一阵,随后踩着软梯,从屋顶慢慢下了地。

另一道黑影轻手轻脚上前,两人一起,将手上的东西,从墙与屋檐的缝隙中伸了进去。

黑影很快离去,搭着软梯翻出院墙,没入山林中,不见了踪影。

酷暑到来,树叶被晒得奄奄一息,鸣蝉都没了精神喊叫,齐重渊亦如此,每日都神色恹恹,嫌弃外面太热,连大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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