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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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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等大伯张口为二位贵客报出白矾楼的菜名, 太史筝就猛地一抬手,“诶, 不必。我说你记就好。”

大伯闻言愣着点点头。

筝便振振有词道:“笋焙鹌子, 锦丝头羹,腰子假炒肺, 酒蒸鸡,鲈鱼脍, 水荷虾儿,还有灌浆馒头各一份!其余的也没什么想吃, 他就不用点了,吃我剩下的就行。好了,暂时这些吧。”

“大伯,可记住了?”

大伯平日就是做这些活计,自是过耳不忘。

可如此五菜一羹外加主食的搭配,着实叫大伯有些惊讶,他不敢置信地问起,“记住了记住了。可记是记住了,只是娘子与郎君点这么些菜,是还要招待什么客人?那用不用咱给二位换个大些的雅座?”

太史筝摇头应了声:“不啊,就我俩啊。换什么地方?这儿挺好的。”

“啊?”大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崔植筠莫名一笑,抬眸同大伯说:“您且按夫人说的去准备吧,这些菜我们吃得下。有劳了。”

言已至此,人家夫妻俩都确认无误,他个酒楼打杂的大伯又能有什么异议呢?他便应声退去,“郎君客气,咱这就命厨房准备,二位稍安勿躁——”

珠帘又动,雅座内只剩下小两口面面相觑。

崔植筠举盏饮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筝虽气消三分,却仍执拗地将头偏去窗台外。半晌之后,她终于沉不住气地开口说:“原你临阵脱逃,就是怕被学生发现连你也会去那种享乐之地?可你既然不愿到这儿来,你当初又何必与我提议?难不成就是为了唬我抄经,讨好母亲?崔二郎,你这人一点也不老实!”

崔植筠眼神坦坦然,他看着眼前人的侧脸道了声:“我只是觉得夫人会喜欢,并未想太多其他。谁料今日见瓦子中热闹场景竟临时作悔,是我高估了自己,实在是我之过,还请夫人原谅。我会好好去思己过。”

崔植筠诚恳认错,他也是第一次与除家中女眷外的异性接触相处。

崔植筠自觉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太史筝闻言耸起的肩头渐渐松懈,她回眸时正巧对上崔植筠的目光,磕磕巴巴地应答于他。

“那…那…下不为例!只是再有什么事一定要与我直说,你不与我讲,我如何猜得透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猜不透你想什么,你别扭,我更别扭。如此,你可记住了?崔二郎!”

“我试试。”崔植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太史筝点到为止,也不再与其苦苦纠缠。只瞧方还生气的她,转头就开始哼哼小曲,点算起桌案上购买的东西。

“这对瓷碗是送给母亲的。这套生宣送给明月好了,虽说她上次是得罪了我,但我能看出她人也不坏。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她计较了。再然后……这块松烟墨就赠给三郎。这个领抹呢?则是送给大嫂的,我上次看她那个领抹都旧了也舍不得扔,这个新的好看,就拿去给大嫂。”

“还有…这块凤池砚是给你的……”筝说罢抬手怯怯将砚台推向崔植筠,崔植筠茫然望去,“还有我的?”

筝没说话。

崔植筠接过澄泥做得凤池砚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宋明月的仇,我都不记,又何必去记你的?”太史筝笑了笑。

崔植筠没去接腔,他只说:“夫人给大家买了这么多,没给自己买些吗?”筝闻言指了指桌面的另一边,“当然不是,这剩下的就全是我的了。”

崔植筠点了点头,垂眸凝望去桌上的砚台一言不发。

筝却伸手摸着那条要赠予仓夷的领抹,忽然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就沉声问了句:“二郎,我听二叔母那日说大嫂是朱雀门前卖饧糟小鱼的孤女,我很好奇,如此看重门第的伯府,又怎会同意大哥娶大嫂呢?”

“你可知他们是如何成婚的?”

“大哥大嫂?夫人问这些做什么?”崔植筠不解。太史筝以为崔植筠不想说,便收回伸出的手掌道:“没什么,我不过随口问问。郎君不知道就算了。”

崔植筠仔细将筝送的凤池砚收起,为她找寻起记忆中关于仓夷与崔植简的旧事。

“知道是知道些,只是不过是从吴婶她们口中听来的,大抵是真假参半,我可以与夫人说说。夫人也只听听便好。”

太史筝点了头。

崔植筠便与她说:“应该是四五年前,父亲给大哥许了门亲事,对方是同为翰林学士沈家的四娘子。按说在我们这样的世家,亲事本就是父母命,媒妁言。可大哥自小就不是个愿意听从父亲的儿子,就连当年他选择习武,乃至后来考进武学,分去殿前司当值,都是背着父亲所为。”

“父亲为此是雷霆大怒,几乎要将大哥赶出家门。好在妾母苦苦哀求,父亲这才作罢,只是罚了些家法。”

“立业之事不听家中安排,父亲还能暂且不去追究。”

“可这成家,关乎伯府脸面的事,大哥竟再一次忤逆长辈,公然与父亲作对,在母亲派人去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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