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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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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设于御花园中的长乐殿,雕梁画栋,香风馥郁,宫女鱼贯而入,捧上美酒佳肴,皇帝端坐于主位,贵妃坐其下首,身着浅金色襦裙,周身珠翠点缀,气度雍容。

开宴后,皇帝率先举杯,目光扫过萧允弘与苏婉,语带笑意:“朕倒真是凑成了一段好姻缘。只是允弘新婚时还在渭南驻守,之后又远赴西南,想来怪朕考虑不周,让你夫妻频频离别。如今允弘凯旋,又留京任职,定要好好陪着夫人。”

苏婉听着,虽心中腹诽君王虚伪,面上依旧温婉淡笑,不发一言,只待萧允弘作答。

萧允弘神色恭敬,拱手道:“陛下垂怜,臣心感激。臣在外尽人臣之责,家中事务幸得夫人料理,未能尽到夫责,允弘实在惭愧。”

李桢安听罢,爽朗大笑:“允弘如今竟也晓得夫妻之道,朕甚感欣慰。”

语毕,贵妃缓缓举杯,话语温婉:“萧将军屡立奇功,为陛下分忧解难,实乃朝廷之幸。

想来婉妹妹亦是欢欣不已,往后夫妻同心,不再分离,自然是极好。”

白惠娴语中恭维,不失分寸,细品却自带几分别样滋味,而后饮尽杯中酒,目光流转间,细细打量二人,心中泛起微妙的滋味。

上次端午宫宴时,她见二人虽并肩而坐,言谈举止却疏离相敬,可今日倒添了几分默契,好似新婚燕尔般情真意切。她袖中的手不由紧攥,指甲深嵌入掌心,面上依旧不露分毫。

苏婉听罢,恭敬回礼,低头抿了一口酒,心中却莫名一沉,那日程舒仪所言的旧事,前些日子她全然将之抛诸脑后,萧允弘归家这两日,更是被他缠得片刻不得清闲,不曾忆起,而今倏然浮上心头,登时乱绪翻涌,难以消散。

李珏随即开口,与萧允弘四目相接,唇畔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淡淡:“世子此次平定西南,当真是劳苦功高。只是世子如此年轻,想来耐不住远地艰辛,调回京中确是喜事,免得将军频年奔波,操劳过甚。”

萧允弘面色如常,语调不卑不亢:“臣多谢殿下关怀,必将尽心竭力,不负圣恩。”

太子李循闻言,忙扬声笑道,语气间满是亲近之意:“允弘确实辛劳,父皇留将军辅佐禁军,可见朝廷对你寄予厚望,这正是大局所需。

定远将军威名远扬,京畿有你坐镇,孤也愈发放心,允弘若得闲暇,孤可要向你讨教一番兵法谋略,得以开拓眼界。”

他说话间,面上堆笑容,不乏热忱,亦透着试探与拉拢的意味。

萧允弘拱手,语气淡然:“太子殿下抬爱,臣惶恐不安,既受陛下信任,臣自当为朝廷分忧。”话中谦恭,克制有度,不显丝毫多余的情绪,太子闻言,笑意稍稍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一场家宴下来,觥筹交错,笑语盈盈,表面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各人皆自怀心思。

苏婉深思游离间,淡淡看向萧允弘,却无意中瞥见他腰间玉佩,那玉佩表面温润光泽,从前她还拿在手里把玩,竟未察觉,角落处刻着一个小小的“惠”字。

心中骤然一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利刃狠狠刺中,指尖微微颤抖,再难平静,脑海中翻滚着传言与贵妃飘忽的话语,无法控制地将一切串联起来,胸口隐隐发麻。

她垂下眼帘,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这玉佩萧允弘向来贴身携带,如今细细想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成婚之初,他的冷漠似乎也有了更深的解释,心中一阵苦涩涌上,连带着几分不甘与自嘲。

宴席结束,萧允弘与苏婉出宫,萧允弘与苏婉缓步出宫,长街两侧宫灯依旧摇曳生辉,烛火映照在青石路上,然苏婉一路神色冷淡,言语甚少,与萧允弘并肩而行,却刻意拉开距离。

萧允弘见状,满腹疑惑,试探着问道:“夫人可是乏了?”

苏婉敛下眉目,冷冷道:“妾身无事。”

她的语中透着冷意,萧允弘不禁皱眉,却不知其因,待两人上了马车,分坐两侧,车毂缓缓前行,宫灯渐远,隐没于沉沉夜色之中。

车厢内一片寂静,苏婉倚在窗旁,眸光低垂,一言不发,气氛沉闷至极。

对面的萧允弘眉心微蹙,心中隐隐不安,挪到苏婉身旁,轻声问道:“婉婉可是身子不适?若有不快,便与为夫直言。”

苏婉只是摇头,脸上的冷漠愈发明显,宛如隔绝了万丈冰霜,将他拒之千里以外。

萧允弘见状,语气柔和,些许戏谑道:“可是怪我在席间冷落了你?”

苏婉依旧未理会,眼神空洞,萧允弘看着她这般冷漠,心中烦躁且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口吻透出宠溺的轻哄:“好婉婉,莫要这般冷脸。

你若有心事尽可告诉我,为夫从未见你如此,不知是哪里惹——”

然他话未说完,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车厢中猛然炸开,苏婉抬起的右手,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重重打在萧允弘面颊上。

萧允弘被打得脸微微偏向一侧,整个人怔住了片刻,笑意顷刻凝滞在唇边,眸光由错愕渐渐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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