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漆黑的夜里,唯有昏黄的路灯点缀错综的街道。
一辆白色轿车冲破雨帘。
九点五十五分。体育场。
江小嵩最后看了眼手机,置顶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两个月前。
他有两个月没有见到赵予晴。
也没有任何联系。
他唯一能听见她细微的声音,是在每日和陈立垣通话的时候。
两个月,他从一开始的急躁,到平静,到接受,认清了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戴豫整理了一下演出服,拍拍他肩膀,“还在看手机呢,快上台了。”
八点的演出,持续两个小时,就差最后的安可。
再有一首歌,他们的大学生涯就要结束了。
戴豫保送研究生,裴唐屿打算继续走音乐的路。还在读博的江小嵩应该是最没有毕业季伤感的人,但他的情绪是最差的。
他“嗯”一声。
“赵老师会不会来?”
给她的票,是离演出台最近的内部票。只两米远,一眼就能看见。
“不会。”
“你乐观一点。”
“和乐观无关,这是事实。”
不见面也好,他会忍不住想要留下她,忍不住做一些让她不喜欢的事。
与其被她讨厌,不如被她遗忘。
但心底有个声音问,他真的这样想?
戴豫只是叹气:“那你还看手机。”
“你就当我闲的。”
“走吧。到时间了。”
和队友们一起走到前台,舞台很大,尖叫声冲破头顶。是他们熟悉的狂热氛围。
江小嵩看到那个位置,仍然是空的。他垂眼,完全不去望向那边。
随着吉他声响起,他跟随节奏打鼓。
现场的人都在跟着合唱,在副歌时,江小嵩余光中看到有人从过道匆匆跑来。
他投去不抱希望的一瞥,看到那人身影
,手下的鼓点差点敲错一拍。
赵予晴终于赶在最后一首歌到达。
她有些喘,头发也乱了,连手都是抖的。身边有人目光打量,她也全不在意。
台上的江小嵩离她很近,好像在家里,他偶尔在琴房练习,她路过时见到的模样。
一分钟的时间十分短暂,最后一首安可结束后,主唱发言,宣布乐队解散。并祝福大家都能守好自己的人生。
周围有人落泪,明明最激昂振奋的音乐才刚结束,余音尚在脑中盘旋,有人不舍分离。在台下继续嘶声喊着安可,好像只要努力,分别会转变成延续。
赵予晴在台上的乐手们离开后,也离开座位。
她回到自己的车,周围是一群抹着眼泪的乐迷。或乘最后一班地铁,或打开软件叫车。
二十分钟后,人渐渐少了。适才人声鼎沸的体育场,已经安静得能听到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时,有人打开她副驾驶的门。坐进来,再关上。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立刻激活所有潜伏在脑海里的记忆。
“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江小嵩身上半湿,刚淋浴过,加上下雨,他没打伞,身上有种肃冷感。
赵予晴望着前方摇摆的雨刷,“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甚至为了不再见他,把离开的日期提前。
然而,还是在最后仅剩的几个小时,非常,无比,发疯地想见他。
“机票定的六点?”
他已经从陈立垣那里知晓她所有的动向,她要离开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嗯。”
“那么,四点就要出发。”
“差不多。”
再次沉静片刻,江小嵩说:“我们走吧。”
赵予晴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湿痕,踩下油门。
相同的酒店,相同的房间。
由它开始,由它结束。
当房卡刷开房门,江小嵩捧起她脸颊的动作,与赵予晴搂住他的腰是几乎同时发生。
好久不见,思念化成绝对力量,将自己完整地嵌入对方。怎样厮磨都不足以缓解心中的渴求。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瓢泼之势,雨点打在窗上,击打出清脆的声响,加上风的呜鸣,好像要将玻璃敲碎,向室内刮起一片狂风骤雨。而屋内的状况也丝毫不逊色。
第一回合有点像他们刚认识那晚印象最深刻的那次,一言不发,埋头深吻,探索对方身体上的细枝末节。偶尔的退让,是为了更深地攻掠。
唯一不同,是这一次,房间的灯全部点开。
亮白的水晶灯下,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清晰地印在瞳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对方深深印在脑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弱了,堆积的水顺着管道蔓延至墙壁,染湿了绿植。土地一片泥泞,散发着夏季独有的草木清香。
赵予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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