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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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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把上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装满试卷的书包放进车篮子里,孟拾遗推着自行车,前后三人护法,送她回家。美团的外卖小哥又蛇皮走位,呼啸而过,经过他们身边时多瞅了两眼,差点跟垃圾桶撞到一块。

安静如鸡的孟拾遗偷偷撇了眼贺洗尘的道袍,试图壮起胆子,问清楚收徒拜师是不是开玩笑,结果没成功,伸出去的小爪子又小心翼翼缩回来。

我暂时住在四楼404。贺洗尘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栋公寓楼说道,遇到麻烦就到这里找我。他如法炮制了一张手机号码符箓,交到她手中,你的小音响就是最强的法器,要相信科学,相信国家和党。有兴趣的话,大学毕业后可以考四方局的公务员。

孟拾遗怔愣地盯着他的住处,再三确认后,磕磕巴巴道:我、我住在303。

房东一家住在303。怪不得每天早上叫醒他的不是穷鬼的赚钱大计,而是正气凛然的《我的中国心》!

贺洗尘恍然大悟,随即言辞恳切:我真的只是个算命的,不会给照妖镜开光。

孟拾遗头疼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她最了解她那两个不着调的爹妈,肯定缠着人家道长给她求护身符、桃木剑之类的驱鬼防身用具。

我一定会跟他们解释清楚

贺洗尘深感欣慰地点点头,转过身和亦步亦趋的抱衡君说道:叫小白和阿蔹过来吃饭。吃饱了也得过来。

堪称无理任性的要求却瞬间让抱衡君喜笑颜开,踩着影子追上去撞了下他的肩膀:没问题!

贺洗尘好笑地白了他一眼,接着温和地询问监管者的意见:你想吃什么?

低气压的卢彦眼神一闪,冷漠拒绝:不用。他当然认得出贺洗尘就是十堤会所的奇怪道士,但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不想给自己增加工作负担。

嗯,那就番茄蛋汤面,煎蛋、火腿、清炒丝瓜和小炒肉。贺洗尘自顾自定下菜单,拐了个弯把小姑娘送上楼,顺道去楼下的超市买菜。

这个时间没多少人,但他们就像檐上薄雪、深山墨竹和闹井海棠的怪异组合,显眼又自若。零食区的小姑娘偷偷摸摸瞄了好几眼,甚至蠢蠢欲动想要搭个讪。但透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的卢彦往那一站,没有勇者敢上前。

多亏贺洗尘在苦禅寺当和尚时耕过田种过菜,否则两眼一抹黑,直接买两颗大白菜回家。三人挑挑拣拣,速战速决,结账的时候三个二维码戳在收银员面前,互不相让。

公寓楼的灯光很亮,每一户门前都挂着驱鬼符和照妖镜。贺洗尘租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台上摆放着好养活的金边虎尾兰和六角梅,单人书桌上有一本没读完的《百年孤独》。

抱衡君很难受。他有钱,现在只想给贺洗尘花钱。

敬谢不敏。贺洗尘冷酷拒绝,给他倒了杯刚买的果粒橙。

小厨房用隔板隔开,狭小的空间左边盥洗池,右边煤气炉,没有一点油渍。卢彦利落地择菜洗菜,在盥洗池上架了块砧板,咚咚咚地表演了一手漂亮的滚刀切。

贺洗尘赞叹地鼓掌叫好,开火,倒油,煎鸡蛋。

惨遭排挤的抱衡君眼巴巴地喝着橙汁,目光幽怨。几百年前他经常研究菜谱,厨艺一绝。后来天天点外卖,连颠勺也不会颠了。他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贺洗尘的书,忽然问:皎皎姑娘什么时候认识我家老贺?

皎皎不想理会他,没想到他却找上门。她细致地给枯萎的八角梅浇完水,才转身说道:怀素子于我有恩。

抱衡君挑起眉,压下危机感继续针锋相对:有恩报恩,给老贺买壶酒就行。

救命之恩,一壶酒抵不清。皎皎的柳叶眉在远方夜色的衬托下,比柳叶刀还要锋利。

再多,就嫌拖沓。

怀素子不嫌我拖沓。

两人面不改色,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错开眼神,在心里骂贺洗尘叫你招惹那么多麻烦!

门铃叮叮当当地唱起歌,仿佛为远方而来的朋友摇摆的风铃。开门关门的声音透过沸水的白雾,落进贺洗尘耳朵里,宛若两颗石子打破淙淙的溪流。

二哥!哽咽的小老鼠如履薄冰,颤抖地从后背环住他的腰,呜呜地哭起来。

染成酒红色的发丝凌乱地纠结在一起,红宝石耳坠掉了一只,她都不在乎。这只可怜的小老鼠只在乎白日做梦,成真几率的万万分之一。

贺洗尘的心脏忽然酸涩不已,好像瓣膜间卡了颗龙珠,每跳动一下,都格外费力。他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无措地想要碰碰她的头发,但满身油烟味,终究没有行动。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阿蔹,让我仔细瞧瞧你。

白蔹子哭得更加用力,脏兮兮的小老鼠打着哭嗝,鼻涕眼泪一起流。

白术望着手忙脚乱安慰她的年轻道长,忍不住也红了眼眶:二哥。

虽然换了副相貌,但没关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三辅黄图》卷三:苍龙、白虎、朱雀、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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