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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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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许多年过去了,老师的容貌却与从前无半分不同?

这个问题郁恪以前就问过。只是那时距郁恪第一次见着他面具下的脸才过几个月,楚棠尚还能用肖似生母蒙混过关,现在郁恪好像越来越难糊弄了,楚棠不得不谨慎一些。

有吗?楚棠放下书,黑曜石似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郁恪,疑惑道,西北多风霜,臣还以为自己老了许多。

楚棠微微歪了下头,似乎真的感到困惑。他专一地望着别人的时候,颇有种孩童的天真,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染尘俗世事,只求一个答案。

郁恪深深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眼睫,唇角带着笑意:若哥哥这都算老了,外面那些将士还用活吗?宋将军听了,该自抹脖子了。

宋双成比楚棠小几岁,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英俊潇洒,行军打仗之余,他私底下其实分外在意保护自己的脸。有一次脸上受了伤,为了寻得恢复伤疤的药,他还偷偷溜进了青楼,被老将军知道,操起藤条就要狠狠打了一顿,最后还是碰巧经过的楚棠和郁恪两人劝住了老将军,才使他免遭毒打。

楚棠轻笑:这世上,容貌的变化是最不要紧的。宋将军年轻有为,自该知道他的品性比长相更吸引人。

郁恪没追着问,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是,品性更重要。那哥哥二者皆有,为何迟迟不娶妻?

在他刚成为太子的时候,楚棠曾和他说过不会娶妻,那时他只开心于楚棠身边只会有他一个人,后来明白自己的心思,楚棠又离开京都,他将很多事情都想了个遍。一个男人没有成家的心思,原因是什么?

楚棠道:臣和陛下一样,幼时家中父母不和,使得臣对夫妻关系保有审慎的心态。命里有时终须有,臣不强求。何况郁北还需要臣,陛下也需要臣,事务繁忙,忙起来就没那个心思了。

郁恪单手支着下巴,想了下:这倒是。

楚棠坐起身,郁恪看他要睡了,便将他放在腿上的书拿走,道:既然哥哥也知道我和郁北需要你,就快点和我回京城。

因为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东厂的事,郁恪不便声张,就没带多少人来。

郁恪下床,脱了外袍:不早了,哥哥,我们睡吧。

楚棠躺在床上,只穿了中衣,外袍搁在镂花木架上,和腰带整整齐齐并排挂着,和主人的性格一样,严谨又无情。

一枚玉佩系在腰带上,垂挂在半空中,晶莹通透,宛如有虹光萦绕。

郁恪静静看了片刻,唇角情不自禁就翘了起来,然后他大手随意一放,黑色外袍挂在白衣旁边,金丝边黑龙纹腰带上系着的青玉佩也悬垂下来。

西北的夜晚真冷。郁恪上了床,像小孩一样钻进了被窝,抱怨道。

只是他身躯可不似小孩那般幼小了。

郁恪和楚棠盖一张被子,他整个人一进来,楚棠就觉得空间狭小了许多,被子也小了一半不止。

他嘴里说着冷,身体却一点儿也不冷,像个火炉一样暖烘烘的,不经意触碰到楚棠的腿,让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老年人和青年人的差别。

哥哥怎么这么凉。郁恪摸到了他的手,一把抓了过来,大手包住摩挲了一会儿,等他冰凉的指尖都热了起来,才放开手,道,要不要让人起暖炉?

不用。楚棠摇头,黑发在枕头上发出摩擦的声音。

很轻很轻,像小猫挠人一样,让人心痒难耐。

郁恪细细听着,忽然伸手过去,摸了摸楚棠柔软的长发。楚棠侧头看他,郁恪就无辜道:我刚刚好像压到哥哥头发了,想看看哥哥痛不痛?

楚棠说:没有。

郁恪轻笑一声:那或许我压到的是自己的头发。

黑夜中,一片宁寂,外面的人经过这里都放轻了动静,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两人的呼吸声平静,微不可闻。

郁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轻轻的:哥哥。

嗯。楚棠应了声。

郁恪翻了个身,借着隐约的光打量他,小声道:听到我要成婚,哥哥是什么想法?

话都说开了,两人又恢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

楚棠有些困,已经快要入睡了,听到他这个问题,闭着眼睛想了想,说:觉得小陛下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家了。

郁恪问道: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

楚棠回答:温柔一点,纯善一点,就好。

郁恪又说:哥哥为什么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楚棠从善如流:那郁恪喜欢什么样的?

郁恪又翻了个身躺平,闭上眼,似乎在回忆,又似乎不需要回忆,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带了点儿狡黠和谨慎,说得很真心很轻,仿佛是早就刻在了心里:喜欢和哥哥一样的。

楚棠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心里想,看不出郁恪喜欢的也是温柔善良的款啊,然后困意袭来,他很快陷入了梦乡。

过了很久,久到外面的金柝声响了又响,郁恪在被子里的手才慢慢伸过去,握住了楚棠的手,久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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