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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8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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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二来十分托大,初更左侧,不觉睡著。

那瘦生一头双手向著火盆,一头把嘴努著张顺,一头口里轻轻叫那梢公道:「大哥,你见麽?」梢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觉道是金帛之物,把手摇道:「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心里下手不迟。」那後生推开蓬,跳上岸,解了缆,跳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下橹,咿咿呀呀地摇出江心里来。梢公在船舱里取缆船索,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便去船梢板底下取出板刀来。张顺却好觉来,双手被缚,挣挫不得。梢公手拿板刀,按在他身上。张顺告道:「好汉!你饶我性命,都把金子与你!」梢公道:「金子也要,你的性命也要!」张顺连声叫道:「你只教我囫囵死,冤魂便不来缠你!」梢公道:「这个却使得!」放下板刀,把张顺扑通的丢下水去。

那梢公便去打开包来看时,见了许多金银,倒吃一吓;把眉头只一皱,便叫那瘦後生道:「五哥进来,和你说话。」那人钻入舱里来,被梢公一手揪住,一刀落得,砍得伶仃,推下水去。梢公打并了船中血迹,自摇船去了。却说张顺是个水底伏得夜的人,一时被推下水,就江底咬断索子,赴水过南岸时,见树林中隐隐有些灯光;张顺爬上岸,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看时,却是一个酒店,半夜里起来酒,破壁缝透出火来。张顺叫开门时,见个老丈,纳头便拜。老丈道:「你莫不是江中被人劫了,跳水逃命的麽?」张顺道:「实不相瞒老丈,小人从山东来,要去建康府干事,晚来隔江觅船,不想撞著两个歹人,把小子应有衣服金银尽都劫了,窜入江中。小人却会赴水,逃得性命。公公救度则个!」

老丈见说,领张顺入後屋中,把个衲头与他替下湿衣服来烘,烫些热酒与他吃。老丈道:「汉子,你姓甚麽?山东人来这里干何事?」张顺道:「小人姓张;建康府太医是我兄弟,特来探望他。」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道?」张顺道:「正从那里经过。」老丈道:「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张顺道:「宋头领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污吏。」老丈道:「老汉听得说:宋江这夥,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待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夥滥官污吏薅恼!」张顺听罢道:「公公不要吃惊,小人便是浪里白条张顺;因为俺哥哥宋公明害发背疮,教我将一百两黄金来请安道全。谁想托大,在船中睡著,被这两个贼男女缚了双手,窜下江里;被我咬断绳索,到得这里。」老丈道:「你既是那里好汉,我教儿子出来,和你相见。」不多时,後面走出一个瘦後生来,看著张顺便拜道:『小人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人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权在江边卖酒度日。却才哥哥被两个劫了的,小人都认得:一个是「截江鬼」张旺;那一个瘦後生却是华亭县人,唤做「油里鳅」孙五。这两个男女,时常在这江里劫人。哥哥放心,在此住几日,等这厮来吃酒,我与哥哥报雠。』张顺道:「感承哥哥好意。我为兄长宋公明,恨不得一日奔回寨里。只等天明,便入城去请安太医,回来却相会。」当下王定六将出自己一包新衣裳,都与张顺换了,杀鸡置酒相待,不在话下,次日天晴雪消,王定六再把十数两银子与张顺,且教内建康府来。张顺进得城中,迳到槐桥下,看见安道全正门前货药。张顺进得门,我著安道全,纳头便拜。安道全看见张顺,便问道:「兄弟多年不见,甚麽风吹得到此?」张顺随至里面,把这闹江洲跟宋江上山的事一一告诉了;後说宋江现患背疮,特地来请神医,杨子江中,险些儿送了性命,因此空手而来,都实诉了。安道全道:「若论宋公明,天下义士,去医好他最是要紧。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张顺苦苦要求道:「若是兄长推却不去,张顺也不回山!」安道全道:「再作商议。」张顺百般哀告,安道全方才应允。原来安道全新和建康府一个烟花娼妓唤做李巧奴时常往来,正是打得火热。当晚就带张顺同去他家,安排酒吃。

李巧奴拜张顺为叔叔。三杯五盏,酒至半酣,安道全对巧奴说道:「我今晚就你这里宿歇,明日早,和这兄弟去山东地面走一遭;多只是一个月,少至二十余日,便回来看你。」

那李巧奴道:「我却不要你去,你若不依我口,再也休上我门!」安道全道:「我药囊都己收拾了,只要动身,明日便走。你且宽心,我便去也不到耽搁。」李巧奴撒娇撒痴,倒在安道全怀里,说道:「你若还不念我,去了,我只咒得你肉片片儿飞!」张顺听了这话,恨不得一口水吞了这婆娘。

看看天色晚了,安道全大醉倒了,扶去巧奴房里,睡在床上。巧奴却来发付张顺,道:「你自归去,我家又没睡处。」

张顺道:「我待哥哥酒醒同去。」巧奴发遣他不动,只得安他在门首小房里歇。张顺心中忧煎,那里睡得著。初更时分,有人敲门,张顺在壁缝里张时,只见一个人闪将入来,便与虔婆说话。那婆子问道:「你许多时不来,却在那里?今晚太医醉倒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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