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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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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而且使钱如土,遂打了个落花流水,生拖死拽,把个英莲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这冯公子空喜一场,一念未遂,反花了钱,送了命,岂不可叹!”

雨村听了,亦叹道:“这也是他们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这冯渊如何偏只看准了这英莲?这英莲受了拐子这几年折磨,才得了个头路,且又是个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这段事来这薛家纵比冯家富贵,想其为人,自然姬妾众多,淫佚无度,未必及冯渊定情于一人者这正是梦幻情缘,恰遇一对薄命儿女且不要议论他,只目今这官司,如何剖断才好?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今日何反成了个没主意的人了!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贾府之亲,老爷何不顺水行舟,作个整人情,将此案了结,日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雨村道:“你说的何尝不是但事关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实是重生再造,正当殚心竭力图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是我实不能忍为者。”门子听了,冷笑道:“老爷说的何尝不是大道理,但只是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岂不闻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时而动&039;,又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039;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还要三思为妥。”

雨村低了半日头,方说道:“依你怎么样?门子道:“小人已想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在此:老爷明日坐堂,只管虚张声势,动文书发签拿人原凶自然是拿不来的,原告固是定要将薛家族中及奴仆人等拿几个来拷问小的在暗中调停,令他们报个暴病身亡,令族中及地方上共递一张保呈,老爷只说善能扶鸾请仙,堂上设下乩坛,令军民人等只管来看老爷就说:`乩仙批了,死者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既遇,原应了结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已死其祸皆因拐子某人而起,拐之人原系某乡某姓人氏,按法处治,余不略及&039;等语小人暗中嘱托拐子,令其实招众人见乩仙批语与拐子相符,余者自然也都不虚了薛家有的是钱,老爷断一千也可,五百也可,与冯家作烧埋之费那冯家也无甚要紧的人,不过为的是钱,见有了这个银子,想来也就无话了老爷细想此计如何?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压服口声。”二人计议,天色已晚,别无话说

至次日坐堂,勾取一应有名人犯,雨村详加审问,果见冯家人口稀疏,不过赖此欲多得些烧埋之费,薛家仗势倚情,偏不相让,故致颠倒未决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冯家得了许多烧埋银子,也就无甚话说了雨村断了此案,急忙作书信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不过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此事皆由葫芦庙内之沙弥新门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对人说出当日贫贱时的事来,因此心中大不乐业,后来到底寻了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他才罢

当下言不着雨村且说那买了英莲打死冯渊的薛公子,亦系金陵人氏,本是书香继世之家只是如今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且家中有百万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起,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年方四十上下年纪,只有薛蟠一子还有一女,比薛蟠小两岁,乳名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当日有他父亲在日,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自父亲死后,见哥哥不能依贴母怀,他便不以书字为事,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好为母亲分忧解劳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二则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薛蟠素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机会,一为送妹待选,二为望亲,三因亲自入部销算旧帐,再计新支,-其实则为游览上国风光之意因此早已打点下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各色土物人情等类,正择日一定起身,不想偏遇见了拐子重卖英莲薛蟠见英莲生得不俗,立意买他,又遇冯家来夺人,因恃强喝令手下豪奴将冯渊打死他便将家中事务一一的嘱托了族中人并几个老家人,他便带了母妹竟自起身长行去了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

在路不记其日那日已将入都时,却又闻得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薛蟠心中暗喜道:“我正愁进京去有个嫡亲的母舅管辖着,不能任意挥霍挥霍,偏如今又升出去了,可知天从人愿。”因和母亲商议道:“咱们京中虽有几处房舍,只是这十来年没人进京居住,那看守的人未免偷着租赁与人,须得先着几个人去打扫收拾才好。”他母亲道:“何必如此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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