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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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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本分的一个香菱没闹清,偏又添了你这么个话口袋子,满嘴里说的是什么:怎么是杜工部之沉郁,韦苏州之淡雅,又怎么是温八叉之绮靡,李义山之隐僻放着两个现成的诗家不知道,提那些死人做什么!湘云听了,忙笑问道:“是那两个?好姐姐,你告诉我。”宝钗笑道:“呆香菱之心苦,疯湘云之话多。”湘云香菱听了,都笑起来

正说着,只见宝琴来了,披着一领斗篷,金翠辉煌,不知何物宝钗忙问:“这是那里的?宝琴笑道:“因下雪珠儿,老太太找了这一件给我的。”香菱上来瞧道:“怪道这么好看,原来是孔雀毛织的。”湘云道:“那里是孔雀毛,就是野鸭子头上的毛作的可见老太太疼你了,这样疼宝玉,也没给他穿。”宝钗道:“真俗语说`各人有缘法&039;他也再想不到他这会子来,既来了,又有老太太这么疼他。”湘云道:“你除了在老太太跟前,就在园里来,这两处只管顽笑吃喝到了太太屋里,若太太在屋里,只管和太太说笑,多坐一回无妨,若太太不在屋里,你别进去,那屋里人多心坏,都是要害咱们的。”说的宝钗,宝琴,香菱,莺儿等都笑了宝钗笑道:“说你没心,却又有心,虽然有心,到底嘴太直了我们这琴儿就有些象你你天天说要我作亲姐姐,我今儿竟叫你认他作亲妹妹罢了。”湘云又瞅了宝琴半日,笑道:“这一件衣裳也只配他穿,别人穿了,实在不配。”正说着,只见琥珀走来笑道:“老太太说了,叫宝姑娘别管紧了琴姑娘他还小呢,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什么东西只管要去,别多心。”宝钗忙起身答应了,又推宝琴笑道:“你也不知是那里来的福气!你倒去罢,仔细我们委曲着你我就不信我那些儿不如你。”说话之间,宝玉黛玉都进来了,宝钗犹自嘲笑湘云因笑道:“宝姐姐,你这话虽是顽话,恰有人真心是这样想呢。”琥珀笑道:“真心恼的再没别人,就只是他。”口里说,手指着宝玉宝钗湘云都笑道:“他倒不是这样人。”琥珀又笑道:“不是他,就是他。”说着又指着黛玉湘云便不则声宝钗忙笑道:“更不是了我的妹妹和他的妹妹一样他喜欢的比我还疼呢,那里还恼?你信口儿混说他的那嘴有什么实据。”宝玉素习深知黛玉有些小性儿,且尚不知近日黛玉和宝钗之事,正恐贾母疼宝琴他心中不自在,今见湘云如此说了,宝钗又如此答,再审度黛玉声色亦不似往时,果然与宝钗之说相符,心中闷闷不乐因想:“他两个素日不是这样的好,今看来竟更比他人好十倍。”一时林黛玉又赶着宝琴叫妹妹,并不提名道姓,直是亲姊妹一般那宝琴年轻心热,且本性聪敏,自幼读书识字,今在贾府住了两日,大概人物已知又见诸姊妹都不是那轻薄脂粉,且又和姐姐皆和契,故也不肯怠慢,其中又见林黛玉是个出类拔萃的,便更与黛玉亲敬异常宝玉看着只是暗暗的纳罕

一时宝钗姊妹往薛姨妈房内去后,湘云往贾母处来,林黛玉回房歇着宝玉便找了黛玉来,笑道:“我虽看了《西厢记》,也曾有明白的几句,说了取笑,你曾恼过如今想来,竟有一句不解,我念出来你讲讲我听。”黛玉听了,便知有文章,因笑道:“你念出来我听听。”宝玉笑道:“那《闹简》上有一句说得最好,`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039;这句最妙`孟光接了梁鸿案&039;这五个字,不过是现成的典,难为他这`是几时&039;三个虚字问的有趣是几时接了?你说说我听听。”黛玉听了,禁不住也笑起来,因笑道:“这原问的好他也问的好,你也问的好。”宝玉道:“先时你只疑我,如今你也没的说,我反落了单。”黛玉笑道:“谁知他竟真是个好人,我素日只当他藏奸。”因把说错了酒令起,连送燕窝病中所谈之事,细细告诉了宝玉宝玉方知缘故,因笑道:“我说呢,正纳闷`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039;,原来是从`小孩儿口没遮拦&039;就接了案了。”黛玉因又说起宝琴来,想起自己没有骀19,不免又哭了宝玉忙劝道:“你又自寻烦恼了你瞧瞧,今年比旧年越发瘦了,你还不保养每天好好的,你必是自寻烦恼,哭一会子,才算完了这一天的事黛玉拭泪道:“近来我只觉心酸,眼泪却象比旧年少了些的心里只管酸痛,眼泪却不多。”宝玉道:“这是你哭惯了心里疑的,岂有眼泪会少的!”

正说着,只见他屋里的小丫头子送了猩猩毡斗篷来,又说:“大奶奶才打发人来说,下了雪,要商议明日请人作诗呢。”一语未了,只见李纨的丫头走来请黛玉宝玉便邀着黛玉同往稻香村来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二人一齐踏雪行来只见众姊妹都在那边,都是一色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独李纨穿一件青哆罗呢对襟褂子,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e丝的鹤氅;邢岫烟仍是家常旧衣,并无避雪之衣一时史湘云来了,穿着贾母与他的一件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又围着大貂鼠风领黛玉先笑道:“你们瞧瞧,孙行者来了他一般的也拿着雪褂子,故意装出个小骚达子来。”湘云笑道:“你们瞧瞧我里头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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