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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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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苟心里感慨万分,除了他几个还念着往日情义的人,其他人怕是到最后连反抗淮东军司的心思都不会有吧?

林缚不理会张苟的走神,红袄女在淮西与罗献成互为犄角,对抗长淮军与北面的梁成冲所部,孙壮在睢宁两三个月,还颇为安分。只要睢宁那边不出乱子,这边倒也安稳,绝大部分的流民军将卒还是能拉拢过来的,修堤也是改造。

林缚看向牛倌出身的工造官朱艾,让他到前面来说话:“刘庭州知府也颇为赏识你的才干,在崇州给我好好干……”

“小人知道,定不负大人期待。”朱艾颇为激动的回道。

朱艾少年时与人争斗,半张脸都是伤痕,看上去有些狰狞,另半张脸倒是清秀,在盐渎清津给人称作朱疯子,又称作朱半脸。放牛为生,都二十八岁的,连一房媳妇也没有娶上。

乡野有遗贤,这话倒是能用在朱艾身上。朱艾少时便放牛为生,但偷学识字,拿柳枝在沙上练笔,也写得一手好字。

朱艾对筑海塘的见识,远非简单的经验与粗浅的认识。当年在向刘庭州献策得到嘉许之后,朱艾就梦想能给刘庭州辟举到县里做吏员,更在修海堤一事上用了心思。

几年来借放牛之机,朱艾几乎走遍盐渎、射阳的海滨,测制相当精准的盐渎、射阳沿海的地形图与潮汐图,从渔民、盐户那里得来大量一手资料,也写下大量的手稿——只是他这种行为在乡里只会惹来更多的嘲笑,填不饱自己的肚子,却妄想去做官,穷得睡牛棚,也没有哪家姑娘会许给他,刘庭州也始终没有辟举他为官吏。

崇州为筑捍海堤,从沿海诸县张榜选才,朱艾偷卖了主家的耕牛,换得盘缠,跑来崇州献策,以求出身,给辟为吏员,派过来做了工造官。

为朱艾偷卖牛事,盐渎知县胡大海还发了海捕文书,派官差到崇州来拘人,还是林缚给刘庭州写信,才将这事抹平掉。

与韩采芝、张苟、朱艾等人说过话,林缚便继续往南走去江门;他这回到打算从江门出海去嵊泗巡视。

雨雪天气,这段路也烂得可以,没有足够的石炭炉渣,道路的硬化是个大问题。

从鹤城出发南行,中途一辆车断了车轴,马队里就剩一辆马车,林缚掀帘钻了进去,宋佳也只是往边上让了让,也不介意与林缚同坐车里。

天将晚时,离江门剩下不到十里路,有哨骑从后面追上来,却是葛长根从儋罗岛越海传回的急报。

葛长根奉命在儋罗岛西海岸建济州港塞,并以此为济州,与儋罗岛以及儋罗东南的九州等国进行军马、铜铁矿贸易,随着影响的扩大,想不引起儋罗宗主国高丽的警惕也不可能。

八、九月以来,高丽国向儋罗施压,要往儋罗岛直接派驻军。这个情况,葛长根早就向崇州通报。不过到十一月之后,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高丽直接水军绕到西海岸来扰袭,已经发生三次冲突,最新的一次就发生在五天之前。

虽将高丽水军击退,葛长根担任高丽国会组织更大规模的攻势,就非济州军寨现有兵力能对付的了,特派船渡海到崇州来救援。

“回崇城!”林缚不得不放弃去嵊泗巡视的计划,改道回崇州,儋罗岛济州军塞是极为重要的一步棋,不能走岔了。

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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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形势危急,高丽水军在十一月之后,三次侵袭济州军塞。

林缚临时放弃去嵊泗诸岛巡视,改道返回崇州,召集在崇城的秦承祖、林梦得、胡致庸等人商议对策。

济州岛(儋罗)纵深百里余,面积是西沙岛的三倍还多,南部有大片可耕作之平原,物产丰富,是东海之上,除日本四岛之外,最大的岛屿。

在辽东给东胡人控制的情况下,济州岛北临高丽,与日本的九州、本州等岛隔海相望,其战略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自古以来,丝绸历来都是富贵追逐的高级织物。

崇观八年之前,平江府有一斤丝一两银之说,以当时之米价,一斤丝值两石米。

一亩上好桑田养蚕,得茧缫丝,可得八斤生丝,值米十六石米,然而同时期年收米粮达三石的熟田,在平江府已经算是上好熟地了。

相比较种田,种桑养蚕投入的人力要多得多;但在人力相对较富裕的平江府,种桑养蚕之利,可窥一斑。

崇州八年以后,西北接连大旱,天下战乱不休,东虏南侵,漕运中断,平江府的绸缎就很难越淮河北上贩售了。生丝价格持续下降,大约下滑了三分之二左右,一斤生丝仅值三钱银稍多一些。

与此同时,江东郡的米粮价格持续上扬,丝与米比价,一斤生丝仅值半石米。

由于种桑养蚕要投入多两倍的人力,但市场急剧缩小之后,相比较种田,养蚕产丝之利已是十分微薄了。

然而这时在九州、本州及高丽等地,一斤生丝则值十石米,是平江府生丝价格的二十倍;若以银铜等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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