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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玉箫凤(三)(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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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必需之物,这木屋里其他的一切他从未碰过。

沈沈醒后,他便打算与她一同收拾一番,这时才发现,所有的箱子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从箱子里每拿出一样东西,他都会问她,记得么?

刚开始,沈沈总是模样苦恼地思索着,到后来,她生气了,扔下东西怒道,“不是你自己说的,让我慢慢地去想?”

没想到她生气的样子这样可爱,让他忍不住轻笑。

只是……

沈沈好像,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有时候会提起她小时候住过的村庄,有时候会说起她在莲宫的生活,还有他们一起搭的那个秋千。

她问他,能不能把从前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

他又何尝不想,只是除去自己可以提起的那些,他所知道的,都是她曾经伤痛的往事。

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向她提起,只好说让他好好整理下思绪,待想好了再告诉她。

实则那些他所造成的恶果,他还是希望等沈沈自己想起再向她赎罪。

他在逃避……

他有这个自觉。

沈沈问,自己从前是怎么唤他的?

他说,她叫他玉哥哥。

她皱皱鼻子,有些嫌弃的模样,“那你是我哥哥么?”

他摇摇头。

她有些苦恼的想了想,“那我叫你箫凤可以吗?”

他笑笑,“你欢喜怎么叫我,便怎么叫我罢。”

她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笑问。

“箫凤……”她认真地唤道。

他心跳了跳,与世隔绝了这样久,都忘了该如何同人去相处了,“……嗯?”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委屈的低下头,“你……不会丢下我吧?……”

心头一痛,他赶紧接道,“自然是不会的!”

她仰起头,冲他笑。

他笑着一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乖巧的看着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般。

沈沈时常会陷入沉思,想着什么就出了神。

他这时都会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回神会问,想起什么了吗?

她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夜里做梦,时常会梦见一个人。

他追问,看清楚是谁么?

她摇头,好看的眉总是拧得紧紧的。

虽然泄气,但他又觉得,或许她梦见的就是卫袭,或许很快她就会记起。

这样想着,时日便过去了,他好像也渐渐地惯了如此,习惯了扮演着和沈沈两个,在这山林里相依为命着的日子。

沈沈很爱生气。

有时是气他雨天忘记收好木柴,害她煮饭时呛得脸都黑了;有时是气他没有及时修补菜园的围栏,让兔子啃了她的萝卜;有时是气他从雪山回来时,衣裳被雪融湿了也没有在意。

然而更多的时候她是气他,明明答应过要告诉她以前的事,到了最后却总是没了着落。

她很爱生气,但也气得不久,一朵野花,一只草编蚂蚱,她收到,便又是高兴了。

沈沈很爱撒娇。

春日捕鱼,溪边潮湿,她滑了一跤,非要坐在地上等他去拉;夏夜电闪雷鸣,她总会抱着枕头过来找他,说被蚊子咬了包,要他帮她涂药,实际他知道,她只是害怕,想让他哄她睡觉;秋日摘果囤粮,她总爱指着最高的那个,笑嘻嘻的看他狼狈的爬树,然后晃下一地金叶;冬日她畏寒,说吃萝卜可以御寒,实则每月那时吃完就会肚子疼,拽着他衣服扁嘴,他轻叹,一边帮她揉肚子一边说,下回不要再吃了。

有时他会想,现在的沈沈和从前的沈沈,性子似乎不大一样。

又或者是说,沈沈以前便是如此,只不过她的这一面从不在他的面前表露罢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种淡淡的忧愁。

一日从山上回来,见沈沈坐在竹台上擦发,此时正逢转秋,山风清凉,她却穿得单薄。

他叹息,去屋里取了件披风挂在她肩上。

她笑着向后倒在他怀里,一双水灵灵的笑眼笑得弯弯的,“箫凤帮我擦。”

他笑笑,拿过她手里的巾子为她拭去发的水。

她舒服得叹了声,鼻尖下的嘴角柔柔地向上扬起。

他俯着脸,盯着她的唇,心中的蠢动让他一惊,停下了动作。

“嗯?”她睁眼看他,呼出的气息离他这样的近。

他直起身,对她轻轻一笑,继续擦着。

只是心头酸涩萦绕舌尖,变成了苦味。

第二日再上雪山,他在卫袭身旁坐了好久,久到回神时才发觉自己忘了施法暖身,而他的鼻下已挂上了一层晶莹的冰碎。

他一边伸手擦去,一边嘲笑着自己,摇了摇头,伸手去探卫袭脉息。

只是做了这么许多,卫袭的情况依旧没有半分好转,一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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