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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华 第180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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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蝉衣本能地想辩解,却被沈数一摆手止住了:“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总是伺候我一场。而且——王妃素来量罪以刑,若是换了她来处置你,最多将你发卖,说不定只是赶出去了事。”

蝉衣听他前面几句,心里刚升了一丝希望,待听到后头,心又沉了下去。怎么,不杀她,原是因为蒋氏不会杀她?蒋氏怎么就不会杀她了?蒋氏难道不是巴不得她死吗?

她在沈数身边服侍多年,固然是能猜到沈数的心意,但同样的,沈数对她也是颇多了解,看她面上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你不信?你以为本王是怕王妃下手太狠,所以才过来的?”

蝉衣现在哪还敢有这个念头:“奴婢并没有……”

沈数再次摆了摆手,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了:“虽说你罪不致死,但若容你如此下去,必致有一日再铸大错。你——喝了哑药,去北边的庄子上吧。”

蝉衣张着嘴怔住了。哑药,北边的庄子?

所谓北边的庄子,是西北的一部分军屯,在那边劳作的许多都是流放西北的役犯,或者有在西北境内犯了大罪之人。至于说到哑药,这是要封她的口,不许她到了外头将主子的事传出去一字一句啊。

“王爷,奴婢不会,奴婢死也不会把王爷的事传出去的!”蝉衣只觉得满心凄凉,沈数怎么会觉得她会将他的事说出去呢?她根本不会这么做的啊!不该说的话,哪怕有人拿刀来撬她的嘴也撬不开的。

沈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就摆了摆手,初一低着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你去了那边庄子,只要安分守己,自然有人照顾你,就在那儿一直住着吧。”蝉衣即使去了役犯干活的地方,也未必要做苦役,只是终其一生不能离开那个偏僻的田庄了。至于这碗哑药,其实他也并不想灌,然而蝉衣不透露他的事,却未必不会说桃华的坏话,若是一碗哑药能让她彻底地息了这心思,能平平安安活到老,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爷,王爷——”蝉衣跪在地上膝行几步,伸手想去抱沈数的腿,却被初一挡住了。沈数说完话,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蝉衣——”初一的声音也有点沙哑,“你——喝了吧,安安分分去庄子上,我也会托人照顾你。”别的做不到,让她在田庄上少吃点苦还是可以的。

“不——”蝉衣看看那碗汤药,突然笑起来,“我对王爷素来忠心,从未有过一点不利的心思,我不喝这药!”这药是给背主的奴婢喝的,她背主了吗?

初一闭了一下眼睛:“可王爷跟王妃是一体的……罢了,这些不必再说,你喝了吧。”虽说都是一起长大,看她落到眼下境地也不无唏嘘之意,可到这时候还这么固执,王爷若不如此处置,谁知道后面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到那时,谁能保得住她的性命?

“不!”蝉衣猛地站起来,眼里的光亮得瘆人,“我对王爷一片忠心,天地可表。王爷放心,奴婢绝不会透露一丝一毫主子的事,永远不会!”

她的最后一句话语调陡然拔高,初一只觉得耳膜都有些刺痛,刚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了一下耳朵,就见蝉衣猛一转身,一头撞到了墙上。

西北的房子虽低矮,却建得极结实,墙尤其的厚重,为的是挡住冬日里的寒风。蝉衣这一头撞上去,只听一声闷响,灰黄的墙壁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蝉衣的身体被弹回到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再动了……

蝉衣的死讯传到桃华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人都已经下葬了。一个奴婢的死当然没有惊动什么人,除了蝶衣和初一十五悄悄将她送到了墓地之外,只有定北侯府里几个知情的大丫鬟私下里叹息了一番。

“蝉衣死了?”桃华给沈数做完针灸,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尽。”沈数半闭着眼睛,闷声道,“我原想留她一条命的。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留她一条命?”桃华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罪不致死,我怪你什么。如今人既然去了,入土为安,不必再多想了。”

沈数苦笑了一下:“我并没有想她,只是在想如今这事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氏一党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攻讦定北侯,想要掌握西北军权,或者至少分一杯羹。

“既然痘苗是有人制假,而不是顾丛监制的痘苗出了问题,那么事情也并不难解决啊。这次回京城,就可以给柏哥儿种痘了。”一旦种痘成功,必然还会有人来尝试,虽然推行起来可能不如在西北这边顺利,但假以时日必能成功的。皇帝年轻,他有的是时间啊。

“没有这么简单。”沈数睁开眼睛,“我很疑心,这个制假之人所谓的‘曾经与老郎中谈起过种痘之术’究竟是真是假,据舅父所说,那老郎中可是从不与人多话,只到将死之时才将此事向舅父谈起过。”

“所以是有人故意造假痘苗吗?”桃华猛地睁大眼睛,“就为了——攻讦舅父,染指西北军?”

“皇上年轻,于阁老却不年轻了。”沈数冷笑,“东南,西北,他试了这里试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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