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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这个蛇皮袋,与季夏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她头低垂着,马尾辫高高翘起,如她的灵魂一般骄傲不肯妥协。

今天于我来说,是那样的特殊,这一刻我觉得我好像一只脚踏进了季夏紧闭起来的门扉中。

我们两人之间似乎有了旁人不知晓的秘密,这种特殊的区别令我有些难言的激动。

“你对他的态度怎么那么差,他也挺不容易的。”我寻着话题和她聊天。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的家务事,你操什么心?”她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刺。

我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生气,千万不要吵架”,深吸一口气,用温和友善的语气继续说:“我就关心你一下,别老怼我行不行?”

“我觉得有愧于他,我心里烦,不想理他。”

“你怎么有愧于他了,就是愧疚的话,那也应该补偿他,别摆臭脸啊,这样不就让他对你失望心寒了吗?”

“我就想让他对我失望,永远别对我好,我烦。”

她的话虽有些奇葩,但是我能理解,有很多缺爱的人,都当他们得到一些无保留的爱意,他们要么感激涕零,愿意将生命都送给那些人;要么诚惶诚恐,故作厌恶,将那些人越推越远,然后紧紧地将自己囚困在小世界中。

季夏就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她渴望爱也拒绝爱,执拗地自顾自生活。

“你妈呢?”

“一个农村妇女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你管这么多干嘛,是不是还要调查户口?”

“没有,好歹认识了,就互相了解了解呗。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家的状况。”

“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有权有势的大少爷家里是什么状况的。”

“你干嘛总是对我这态度,我以前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那我现在道歉,你原谅我吧。”

我活那么大,从来都是别人迁就我的多,很少拉下脸来主动道过歉。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退步了,我心情忐忑地等着季夏的回应。

“哦。”季夏就说了这么一个字,也不知道是原谅我,还是不原谅我。

陡然间心烦,阳光都乱了起来。

“今天谢谢你了。”

季夏向我道谢,这倒叫我挺惊讶的,忙说道,“没事没事。”

乱了的阳光渐渐回拢,午后空气一片清明。

“你为什么和陈诺在一起啊?”我这段时间一直对此非常膈应。

季夏没抬头,淡淡回答:“高中时在一起的,那时他还不是这样的,不想多说什么的。”

我也没料到她会对陈诺这事有所回应,于是追问道:“那为什么还不分手?”

“他的坏抵押了以前他的好,还差一点事情才能让我彻底死心。”

“行吧,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你呢,缠着我干什么?”

是啊,我说着她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我在这些天里的行径也和她如出一辙,偏执,犯贱,自以为是。

我丧气地道:“我跳进黄河心也不死行了吧。”

季夏短促地笑了一声,她朝我看过来,她的眼睛被泪湿过,水灵灵的,有点认真地叹气:“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哦。”我对她的心意被揭穿后,没有想象中的尴尬羞耻和难以接受,相反,还有一丝畅快的感觉,它本就该见见光,不能总在暗处被弃之敝履。

“我们不适合的,别想太多。”

“有什么不适合?一个鼻子两个眼,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特殊不成。”我赌气反驳她,跟个幼稚园的小孩一样。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莫名其妙地严肃起来,如同劝诫一位走错路的人赶紧迷途知返,回归正道。

我自然深知我们的家境,朋友圈子,金钱观,价值观等等都是大相径庭的,可我不想去承认,去关注这些客观的阻碍,我相信心诚则灵,只要两情相悦,这些东西是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战胜的。感情总是需要互相迁就,才能愈发牢固,两个完全相同生活经历的人在一起虽然省心,但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两性的结合,也包含着两种不相干的生命轨迹的交融。

我坚持道:“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圈子不同,没法强融。”季夏也与我一样固执己见。

我只能做出退让:“我去你圈子也可以啊。”我甩了甩手中的蛇皮袋,柿子不管是装在廉价破旧的蛇皮袋中,还是摆在干净整洁的货架上,它总归都是柿子。

季夏皱了皱眉,似乎很抗拒:“不了,我做了这么多挣扎和努力,就是要离开我的那个圈子,你倒是还想跳进来。”

“那你把我当成你跨圈的跳板总行了吧。”

她轻敛眉眼,水亮的眸子暗了几分,“这种不纯粹的目的是你想要的?”

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坦诚爱我,但我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几分情真意切,“我接近你也有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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