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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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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对不起……”

被谢逐那样的眼神看得心如刀绞, 贺缈慌忙垂下眼, 突然不敢再直视他, 只是低着头不住地喃喃, 除了对不起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软软。”谢逐凝视着她,眼神却变得越来越痴缠, 与此同时, 眉目间的戾气也愈发深重。

说着, 他掀开膝上的褥子, 捉着贺缈的手腕探向自己毫无知觉的膝盖, “你看看这双腿……”

贺缈手下刚碰到那冰冷僵硬的膝头,却又被扯开,移向了他的手臂。谢逐宽大的寝衣衣袖因抬起, 往下滑落了些许, 露出她曾经见过,记忆深刻的一道伤疤。

“这些疤痕……”

谢逐转而握住她的手指,让她的指尖触向那道浅浅的痕迹。贺缈连连摇头, 一边低喃着对不起,一边想要撤回自己的手。

“还有这里!”

谢逐没有如她所愿地松开手,反而越发攥紧了她的手,猛的将她拉向自己。跌坐在床边的贺缈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拉起, 被迫半直起了身,手掌在谢逐强硬的控制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隔着那单薄的寝衣, 贺缈甚至能感受到掌下那颗心脏沉稳而有力的跳动,只不过温度却是冰凉的,寒意直接从她的指尖向上蹿,顺着血液蔓延开来。

“这里的伤,才是最痛的。”

仿佛被什么打开了记忆的缺口,谢逐骤然松开了她的手,缓缓向后撤开了身,毫不留恋的,眼里的炽热也渐渐消退,只剩下死一般的冷寂。

那扯着她的力道一下消失,贺缈蓦地跌回了地上,目光失神地落在自己手上。

“你知道危楼死门是个什么样的地狱吗?”

他靠回床头,与贺缈拉开距离,从她面上移开视线,口吻冷淡地启唇,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没有关系的故事。

“从记事起,我就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苟延残喘。每天睁开眼等着我的,是随时随地会从机关里射出来的暗箭,是睡梦中可能在颈项间越缠越紧的毒蛇,是不知何时会被身后人捅一刀的自相残杀。在那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而我,是那个地牢里,唯一一个孩童,也是唯一活着走出来的那一个。”

那种想要活下去的欲望,那种求生的本能,是从他可以开口说话时,就深入骨髓、刻在灵魂深处,日日夜夜无法摆脱的意志。

活着,就是为了活下去。

这就是他的全部。

他孤身一人,踏着数十人的尸体,双手沾满鲜血地从那个地牢里走了出去。

他成了危楼死门最小的杀手,他成了死门门主的亲传弟子,他有了星曜这个名字,他被派去保护一个女孩。

然后,他看见了光。

谢逐的眸底掠过一丝波澜,却转瞬即逝。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的嗓音没有什么波动,可听在贺缈耳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危楼的存在,第一次知道谢逐的过去……

这是她十年前都不曾知道的秘密。十年前,她只知道“星曜”身手了得,却从来不知道他这样的身手从何而来。甚至在她的印象里,那个救她护她的星曜,是个温柔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是她在那样的噩梦里唯一的光。

原来,这样的星曜只是于她一个人而存在吗?

“星曜……”

她的眸光突然有些湿润。

谢逐突然垂下眼看向她,面上闪过一抹自嘲,“你也是这么叫他的?”

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调,甚至是这样在摇摇欲坠的眼泪。

“多可笑啊,”他扯了扯嘴角,“我拼死也要救下的人,却连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都无法分辨。”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

贺缈急红了眼,连忙直起身,拉住谢逐的衣袖,一边不住地摇头一边艰难地开口。

“所以为什么是你,贺缈?”谢逐恍如未闻,“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只是你……”

“……什么?”

贺缈懵了懵,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仍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逐垂眼。

或许他是个偏执的人,但凡认定了一个人,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十年前,那个人是软软。但从今往后,为什么一定还是贺缈?为什么是非她不可?难道一定非她不可吗?

“陛下,”他突然变换了称呼,疏远地从贺缈手中抽开了衣袖,“大颜并不需要一个废人首辅。臣欲致仕归乡。望陛下允准。”

贺缈如遭晴天霹雳,彻底僵在了原地。

- -

短短几日,接连发生的几件大事让整个盛京城的风向完全变了。

先是首辅坠马受了重伤,后是深受女帝宠信的长公主贺琳琅被废为庶人,再是本已与女帝要定下婚事的国师被下诏狱,却又意外被人从诏狱中救走,紧接着便是女帝下了追捕令,在整个大颜和大晋范围内追捕国师星曜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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