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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章真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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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接人,却被他侧身避开了。

“我来。”他声音冷淡,态度却不容拒绝。

有金只得跟着他,一路小跑地进了讼棘堂后面的寝屋。

床榻上,换好干净衣衫的沉朝颜依旧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怖的梦靥。

谢景熙听她嘴里一直嗫嚅着什么,奈何声音含混,他听不太清。他拨开她侧颊沾着的碎发,问有金到,“你家郡主……幼时有过落水的经历么?”

有金手上一顿,避开谢景熙的目光道:“奴婢不知大人的意思。”

谢景熙有意追问,便直接到,“那荷池不深,只到胸腹,可她入水之后便僵直窒息,这症状似乎不是溺水所致,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奴婢不知。”有金表情冷淡,低头忙着给沉朝颜擦拭湿发。

“当真不知?”谢景熙紧逼,不打算放过。

有金放下手里的巾帕,脸色沉郁地看向他道:“大人若想知道什么,该直接问郡主。她若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大人。”

门外响起裴真的声音,对话被打断,谢景熙没有再问下去。他起身行至外间,裴真对他拜到,“嫌犯白柳望已被带回大理寺,大人准备怎么处理?”

谢景熙回头看了眼寝屋里的烛火,对裴真吩咐,“把这里围起来,审完白柳望之前,都不许她出来。”

裴真闻言错愕,但见谢景熙态度坚定,便抱拳应了句“是”。

谢景熙独自去了天牢。

所谓天牢,便是大理寺专门用于关押重犯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草垛和腐败的霉气,火把絮絮地烧着,在壁上熏出阵阵黑烟。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脚步渐近,一把明晃的亮光在眼前扫过。白柳望靠着身后的冷壁,缓慢睁开了双眼。

入目的是一只男人的云靴,鸦青色的织锦袍角翻动,在距他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白柳望笑了一声,沉默地看着那片衣角,在对面的禅椅上坐下了。

火把之下的阴影中,谢景熙缓缓地将对面的人细细端详了一遍。

因着年纪尚轻,又是医者出身,白柳望的身上一直透着股不同寻常的文气。他长相俊秀、五官柔和、皮肤白皙、就连身板都是文文弱弱的类型,也难怪能骗得了太医署和太常寺的人。

“白柳望,”谢景熙神色平静地问到,“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对面的人抬头望了他一眼,嘴角噙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什么都没说。

谢景熙不再逼迫,摊开手边的一卷丹书,缓声道:“你杀害丰州刺史魏梁、刑部尚书陈之仲,还间接导致陈府刘管事溺死于崇福寺放生池,这些罪状,你可都认?”

对面的人笑起来,摇头叹到,“小人以为,这审案定罪,可都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谢景熙一顿,复又徐声道:“不急。我们可以先来说说,你是如何杀掉陈尚书的。”

他说着话,打开桌案上的一个瓷罐,从中取出一块金黄澄亮的蜜饯。

白柳望瞳孔微震,果然变了脸色。

阴影中,谢景熙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如陈夫人所言,今年五月,你入陈府替她诊病。你知陈夫人畏苦,便在开药的同时,给了她一罐你自制的蜜饯,告诉她可以与药一同服用,减少苦味,陈夫人照做了。可是一段时间后,陈夫人开始出现频繁走神和昏蒙迷惑的情况,于是你便找来一种加入了火麻的香料,告诉她在睡时使用,可改善这种情况……”

言讫,谢景熙将桌案上一个纸包打开,冷声询问,“是或不是?”

白柳望依然没有回答,但他紧绷的下颌已经说明了一切。

“至于陈尚书,”谢景熙道:“因为他与陈夫人共眠,不勉也会吸入火麻,所以才会出现后来头痛失眠的症状。而这,正好又中了你的下怀。因为一般睡眠不好的病人,大夫都会开出安神助眠的药物,且还会建议病人单独入睡,避免被同床之人打扰。”

他一顿,又道:“于是在案发当晚,你偷偷将陈尚书用于助眠的香料,换成参入了火麻的香料。待时机成熟,你便将已经对火麻上瘾的陈夫人领至陈尚书的寝屋,然后点燃香料……之后,你放火点燃现场,一是为了完成复仇仪式,二来,也能为自己争取时间,换下陈夫人沾染血迹的外衣,而后带走处理。是或不是?!”

见白柳望低头不言,谢景熙又道:“你用同样的手法杀了魏梁,而刘管事,则是因为服药时用了陈夫人赏赐的蜜饯,才至神志昏蒙,在崇福寺时出了意外。而你之所以要等到现在才对陈尚书动手,还故意留下线索,就是要借沉仆射断案有失之名让朝廷重视此案,从而揭开被掩埋的石堡县瘟疫真相。”

话音落,现场陷入沉默。头上的火把哔剥地烧着,偶尔炸出一串火星。

白柳望终是无奈地笑了笑,似妥协、似不甘地问到,“大人是如何知道那蜜饯……”

“因为你院里的杜鹃花,开了两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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