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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塌·爱上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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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在寨子里住得久了,慢慢感觉到新的灵魂在体内重生。

她想做什么想做什么,皆是顺心而为,不用再考虑影响。

自由自在

她也考虑过,自己不做医生以后能去做什么。

离群索居的日子,便以一场艰难的辞职开始。

那阵日子,黎一雄刚拿了诺奖,她又是他唯一承认的徒弟,她的门诊挂号瞬间就被挤爆了,医院领导许诺给她众多好处,差点跪下求她别辞职。

柳川和萧言为她考虑得更多些,以为她是要辞职去给裴枢做家庭主妇,也是一万个不愿意。

家庭主妇。

姜泠觉得这四个字挺新鲜。

明明和她完全无关的身份,忽然又离她很近。

她并非摈弃西方医学的效力,也并非讨厌医理,微弱的抵触其实来自于内心的质疑。

医术救人,可如果满身鲜血躺在救护车上的是坏人,那还值得救吗?

如果病人对医生恶言相向,甚至打医伤医,那还值得救吗?

姜泠扪心自问,她身上实在没有天使的基因。

如果说拯救世人是天使的使命,那肯定不是她的使命。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医院,隐于南方。

她的使命,只够救救裴枢了。

而拯救裴枢的使命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完成。

他是她唯一的病患,他会主动来找她的。

他知道她在哪儿。

果不其然。

裴枢刚下山去看病,没过多久,蒋驹尧就跟一群“小土匪”爬上山来找她,说是卫生院一针把裴枢放倒了,危险得要死,请她赶紧去看看。

这样的夜晚,姜泠体验过无数次。

他生病,她总是要去的。

山色昏暗之中,美人挽起黑服下摆,执一盏灯火乘夜色而行,像是巫女赴约和魔鬼幽会。

无奈的,自愿的。

心动的。

卫生院的条件简陋,只有一张床。

裴枢躺在床上,精神尚可,还有力气汇报自己的旧疾。

给他用药是件特别麻烦的事,弄不好就会冲撞其他旧疾,譬如他是不可以吃安眠药的。

吃了以后,他会不举。

想到这里,姜泠一晃思绪,恍恍惚惚地又觉得回到南洋。

卫生院的人以为她也要晕了,还没来得及喊人把她抬出去,就见裴枢掀起床被一角,拍了拍边沿,眼神完全聚焦在她身上。

坐。

无声的默契。

仿佛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姜泠确实走累了,很自然地坐下。

反正也坐过无数次了。

她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却摇头。

“看见你,病就好了。”

裴枢的人生一半都踏在鬼门关里,这些天离开她回到南洋,他总觉得水土不服,身上不舒顺。

这可是天大的玩笑,南洋是他的地盘,怎么可能水土不服。

过了几天他才反应过来,是因为她不在他身边,他心慌。

很多时候,能治病的不是药物本身,而是对的人。

裴枢在内陆新交了很多朋友,忍不住在今晚春夜和她分享轶事。

那个经常头疼不愿意看医生的赵笈赵老板,最近忽然有了精神,一下子就把公司扭亏为盈。

原来,是他喜欢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

什么强心剂都不如这个消息好使,男人较真起来都是很偏执的,拼财力,拼地位,总之哪里都不能输。

姜泠听着有趣,难免开始比较男人的事业心。

“你看看人家,为爱积极上进。”

“你呢,堂堂军火商大人,想来这寨子里种田?”

裴枢还真有解甲种田之意。

他来种田,顺便可以把蒋驹尧赶走,她归他。

她虽然在研究术法清心寡欲,但他总要办法拿下她。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揽过她的腰,共挤一张小床,歪理不断,“裴家不养闲人,但我是你的闲人。”

这句话,姜泠记住了。

可惜,卫生院的床质量不太好。

他和她纠缠在一起,又摸又亲地滚了两下,床就塌了。

咣当一声,非常响。

卫生院的人和几个“小土匪”就蹲在外面偷听,咯咯咯地笑,不敢进来,只能隔空喊话。

大概意思就是,巫女姐姐,你的野男人好危险啊!

姜泠听着,久违地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是淡淡的微笑。

房顶漏光,她躺在他怀里,和他一起仰头看星空。

床塌了也摔不坏她,黑帮首领的反应多敏锐呐,第一时间就垫在她下面,以防她受伤。

星空,冷春,万籁之夜。

还有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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