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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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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声唤他,俯下|身来替他擦干眼泪:“后山是走不出去的,那里有吃人的怪物,只要被发现,就会像今天一样。”

“阿宴这么听话,一定不会再乱跑了,对吗?”

谢时宴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顺着苍白的腕骨和宽大的袖袍,一路向上看去。

是昭羽仙尊的脸。

谢时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扒着喉咙,到最后几乎是抵着胸腔干呕。

“给他拿水。”玉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女孩的脚步声吧嗒吧嗒远去又回来,将碗送到谢时宴唇边。

这次他没拒绝,接过来一饮而尽。

“想起什么了?”玉琅抚了抚他的背,道,“你身体里还有一层封印,我以为是封魔灵的,顺手就给解开了。你一有反应我才注意到,看封法像是记忆相关。”

“很多。”谢时宴垂着眸,脸色白到几乎透明。

他曾经问过昭羽仙尊,得到的回答是,自己是个孤儿,在人间流浪将近十年,然后才被他捡回了出云宗。

虽然偶尔午夜梦回会记起一些令人胆寒的情景,比如小院,比如可怖的疼痛与晕眩,比如永远走不出去的路。

但进到外门后,师兄弟都对他格外照顾,大家惊叹于他的外貌,羡慕于他能够拥有昭羽仙尊额外的关注。

除了胸口的疤以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他自然也就从没有深究过。

谢时宴撑着头,眼底是化不开的墨色。

上一次进入无归的幻境后,他其实就已经察觉到昭羽仙尊在说谎了。但彼时对方待他还是一副器重的模样,外加已经习惯性地听从了对方十几年,因此至多也就是暗藏了点心思。

黎止看穿了他的犹疑不定,但他一向不会直接干涉自己的决定,只是很委婉地暗示过一次。

那是个薄雪后的晴天,两人窝在衔月观的摇椅上,手边的矮桌上放着热茶和奶皮点心,黎止漫不经心地卷起他一缕发丝。

“能信任的人只有你自己。”

谢时宴任由他摆弄:“你也不行吗?”

黎止:“我是说你们昭羽峰。”

谢时宴没答话。

后来黎止大抵是看他太纠结了,外加也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于是干脆揭过此事不再提。

玉琅不知道谢时宴回忆起了什么,只是那一瞬间周身气息令人恐惧到惊骇,□□的魔灵直至此刻才慢慢平和下来。

小女孩揪着玉琅的腰间的衣服,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玉琅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转而问道:“怎么样?还有不适吗?”

谢时宴将长发拢到而后,露出的侧脸轮廓精致,带着几分破碎后的冶艳:“好多了,这几日多谢您。”

玉琅想到他方才的局促不安,道:“我与你父亲年纪相仿,唤我一声叔叔就行。”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还是个书生模样。谢时宴张了张口,到底没能叫出来。

“回颜之术误打误撞成功过一次,因为这个我被村里的几十个女修缠了半年。”玉琅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在意:“没事,习惯就好了。”

谢时宴:“玉琅叔,我方才就想问了。同在苍雪岭,名字看起来又颇有渊源。不唯村和唯与宫是什么关系?”

玉琅:“唯与宫是慕断那小子的地盘。我们不待见他,他也嫌我们烦,所以干脆就搬出来了。”

“这事真要说来还挺长的,得从你爹那辈说起。”

最初的魔修就是走火入魔后无法再结丹的修士,能不能活下来甚至练出魔元全看命。从他们的子嗣开始,才尝试着在孩童练气引导他们练出魔元。

堰巡作为天生魔元的魔尊,鼓舞了一部分魔修气势的同时,也让一部分人产生了怀疑。

如果未来全是天生的魔族,那么这些后天转变过来的魔修是不是就又会沦为底层的存在?

这言论一时间甚嚣尘上,每天都有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后来眼看几十年了也没出第二个,声音才慢慢落下去。

当时青年中的佼佼者慕断就是鼓吹者之一。

他十分坚定的认为,魔族的出现会打破魔界的平衡,因此魔修必须得想办法不断变强,甚至于将身体开发至极限。为此他常年研究禁术,反正在这也没人管。研究小有成果时,就已经笼络了一批追随者。

有传闻堰巡其实知道,不过魔修里人才凋敝,少年天才总有特权。而且慕断是堰巡当年亲自带回来的,于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直到他把手伸向活人。

最初是流浪者,然后是符合特征条件的普通百姓,甚至修为低微的散修。慕断不知许了什么好处,甚至联合妖修一起,捉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等堰巡意识到时,民间已经开始自发供奉,向修仙门派求救了。

堰巡大为震怒,慕断却笑着说:“不必担心。”

后来修真界联合围剿,魔修与妖修联手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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