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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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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一早就到母亲跟前报备过了,崔氏心中有数,反朝着阮林絮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二姐如此做法,在我看来并无不公。”

阮家虽秉圣人家训,做生意可不管这些,若个个都像石崇那般挥金如土,不把钱当钱,阮家早就坐吃山空了。

阮林絮张了张口,想说那是她的钱,然则崔氏却已经起身离开了,留她茕茕孑立——为了春儿的姻缘,崔氏这段时间忙着跟程家交涉,诸如纳采问名纳吉这些,更是非两家的家长亲自出面不可,她能忙里偷闲跟阮林絮说上两句话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况且,她也不认同阮林絮的做法,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为了求名白白揽一身债,那是愚人所为,趁这个机会让她涨点教训也好——既然知晓不是亲生,许多事崔氏便不宜点破,怕坏了彼此情分,只能让她自己参透。

但愿养女能明白她的苦心。

原女主如何感想,阮林春不知。

不过她却原原本本地将这些笑话说给了程栩——这位世子爷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模样,可是要病躯快些康复,情志也得舒畅才行。讲点小乐子,多少能令他开怀。

况且,两人如今的关系也有点微妙,说是医患,阮林春并非专业的大夫;说是夫妻,彼此又没什么深情厚谊。为了活跃气氛避免尴尬,阮林春只好没话找话啰。

程栩听后却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道:“我怎么觉着,瓷瓶像是你那位三妹故意打碎的?”

阮林春又惊又叹,“你怎么知道?”

事后她派人打听,才得知寿安堂那只猫是阮林絮故意抱出来的,彼时老太太正在午睡,阮林絮常带它出来晒太阳。

否则,一个大字不识的畜生,怎能准确摸进阮林红的卧室?

阮林絮这般作为,自然是为了挑拨自己跟二房的关系,坐收渔利,只是她却想不到阮林春半点情面不讲,反而将计就计祸水东引——阮林红更是个小白眼狼,只会口头道谢,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呀!

想到原女主背地如何气苦,阮林春不禁露出点浅淡笑意。她这样嘴角微翘,两眼放光的时候,倒平添了几许俏皮可爱。

程栩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听起来,你的家庭关系相当复杂。”

阮林春对他的敏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世子爷终日卧床,对人对事却似乎有种敏锐的知觉,不晓得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潜移默化的缘故——当真有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架势。

阮林春忽然想起程家的家谱也不简单,平国公程彦虽承袭爵位,可如今那位老国公夫人并非其生母,而是继母。这位继母还是另外有子息的,听说早已成家,也育有儿女,怎的程栩病这些时,都未见他们来拜访过呢?

好歹也好奇一下她这位未过门的新娘子吧。

阮林春心中嘀咕,但出于理智,并未开口询问。这会子她仍是外人,若口不择言打听程家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越俎代庖,打算把国公府变成自己的天下呢。

阮林春只是尽好医者的本职,耐心将病人周身按捏了一遍,方才松开手,微微喘着气道:“其实,若用金针刺穴的办法疏通经络,效果会更为显著。”

程栩出言,“那你为何不用?”

阮林春无语,她不就是个半吊子么?一开始就说明了。按摩按摩筋骨尚可,可针刺穴道,一不留神当心扎成中风——她还没那个胆量。

程栩怼道,“不会可以学,熟能生巧。”

阮林春:……

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种事需要练习的好么!

忍不住怀疑地看着他,“你肯让我试针?”

程栩微微抬起眼皮,“你不敢?”

好啊,这小子居然还懂激将,可阮林春……还真的被激中了!

她最受不了别人对她能力上的质疑,不就是扎几针么,容嬷嬷都会,凭什么她不能?大不了,把程栩想象成紫薇就行了。

忽然想起这位世子爷和黄花大闺女一样怕羞,按摩还能隔着衣裳,施针却非得脱得光溜溜的不可——这时候他倒不顾忌了?

阮林春没有明说,而是用眼色询问他这句话。

程栩踌躇了一下,“是你的话无妨,咱俩……毕竟是夫妻。”

好耶,得到未来饭票的认可,阮林春可谓心花怒放。没有感情无所谓,有名分就够了。

她兴冲冲地正要离去,程栩忽然闻到她身上有股清郁的甜香,下意识舔了舔唇角,“你中午吃的什么?”

“桂花糯米藕。”阮林春老实答道,看对面一脸纠结,想起程栩病了这些年,饮食处处忌口,难得吃一回好的,便宽宏大量的道:“下回我带些给你,自己做的,甜而不腻,可好吃了。”

程栩嗯了声,心里大概是欢喜的,但碍于矜持不好表露出来。

阮林春叹道:“可惜了那个瓷盏,拿来盛藕正好,如今又得另找一套配它的餐具了。”

程栩默然无言,直到阮林春离去后,才摇铃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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