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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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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真是如此,那莫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会不会这就是个巧合呢?若他是莫尹,既是逃犯,必定隐姓埋名改头换面,速速逃离边境,怎么还会入军?岂不知这是在自投罗网?

贺煊想到莫尹出现在边境的时机,又想起他腕上旧伤,再看这户部侍郎莫尹生平,书生罢了,和他所认识的莫尹又仿佛相去甚远,他心中一时难定,眉头紧皱,视线扫向信上一角。

——“画像不日便到。”

离开将军帐后,莫尹走出几步,神色若有所思,想什么事能让贺煊突然便停下与他有关增兵的话题。

贺煊分明是在怀疑他有豢养私兵之嫌,那神情十分危险压迫,莫尹已准备好应战,结果贺煊看了那封信后突然就转换了心思。

如若这封信中是有关军中之事,贺煊大可以放下信件后和他商议,要么是家事?也不像,贺煊不收家书,最重要的是莫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贺煊似乎不愿让他知晓。

莫尹在军中慢悠悠地走着,将整个军营都逛了一遍,他平素也常在营中走动,兵士们见了他也是纷纷恭敬地行礼。

荧惑军首战给其余将士带了两个极大的震撼,一是出战伤亡极低,二是犒赏丰厚,军师连自己那份都给了荧惑军,在战场上既能保命还能有银子,这样两全其美的事谁不心动?听说军师要再训一支荧惑,兵士们再不像莫尹头一回征兵时那般闪躲回避,反而是目光热切无比地向莫尹行注目礼。

莫尹的目的不是征兵,他状似悠闲地将营内逛了个遍,在马厩里看到了一匹单独牵着的马——是驿馆的马。

乌西来人了。

莫尹目光掠过温顺的老马,背着手慢慢踱步又回到了自己帐中,抄起桌面的手炉抱在怀中。

流放路途遥远,多有变故,犯人比预定时间晚到也是常有的,只不过他已迟了这么久,又毫无说明,乌西负责管理犯人的总管再傻也该知道出事了,于是便来求助驻军。

贺煊当时气息微变,却未陡然发难,这说明贺煊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乌西那有犯人的名册,但不会有犯人的画像,有些能使银子的,还能偷梁换柱,让人顶那流放的犯人之名,自己在外头逍遥快活,押解他的衙役也多次暗示他,到了乌西,只要银子使够,他们与乌西自有交易。

莫尹不化名,一是出于自傲,二是乌西管理松散,即便他未到乌西,以乌西总管一贯的做法,多半是造假顶缺,免得多生事端。

而轮到他身上,乌西总管却没有选择息事宁人,反而兴师动众地来求助贺煊。

兴许是朝中有人向乌西总管询问了他的下落,也兴许就是纯粹的他被这个世界所排斥,比较倒霉。

做反派就是这样,喝凉水都塞牙缝,不像主角,处处都是机缘。

莫尹盘着手炉,面色淡淡,眼中微光闪烁。

不过做他们这种大反派,不到最后,总不会放弃那哪怕一线生机的。

贺煊心中不定,召来亲卫,询问莫尹出帐后做了什么,亲卫说军师巡视军营后便回了帐内,手指轻点桌面,贺煊起身道:“我去瞧瞧他。”

身为主将,贺煊平素除了练兵之外也有许多文书工作要做,常三思在任时对几座城镇放任自流,全不管事,贺煊来边境可不只是为了打仗,打仗是为了让百姓都能安享太平,一城不守,何以守天下?所以对各城事宜亲力亲为,忙得不可开交,他与莫尹都有事忙,虽同在营中,一为将军,一为军师,却相见甚少。

莫尹的营地极其安静,荧惑军军士们正在给自己的马梳毛,见将军来营,神情漠然地行了礼。

贺煊目光掠过这些人,总觉得他们不像士兵,倒像野兽。

被驯化的野兽。

脑海中又蓦然想起银白的月光下,薄衫轻剑,鲜血满地,一人御群狼。

贺煊脚步顿住,手搭在帐帘上,眼睫低垂,眉头微皱。

帐帘掀开,贺煊见到帐中情形时不由微微一愣。

莫尹双腿团坐在床榻上,双手插在毛茸茸的袖套中,头微微低着,眼睫紧闭,像是睡着了。

贺煊本想出声提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四下打量了下莫尹的军帐,帐内十分简朴无甚特色,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只觉得这地方好似格外冷清。

贺煊轻轻迈步,脚步落地无声,慢慢靠近后发觉莫尹真的是在打瞌睡,毛茸茸的袖套垫在盘起的双腿上,像卧了只兔子,中间漏出一点铜色,是手炉。

倒是用上了。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等贺煊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已经注视个男人的睡颜许久,他立即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四下转动头脸,重重地咳了一声,“军师。”

莫尹其实早就察觉有人进来了,从那人轻得常人几乎不可能察觉的脚步声来看,此人必是贺煊无疑,他佯作不知,继续低头瞌睡,想等贺煊叫他,再醒来作出毫无防备的模样,然而他装了许久,贺煊仍未叫他。

好深的城府,是在试探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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