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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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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什么事,所以,他才会落单。

之后,他的死或是暴露了什么,又或是提醒了端华长公主,还有云梦镇这么个她手伸不到的地方。

可她到底还是有些忌惮修仙界的势力,不敢明目张胆来云梦镇抢人,便让自己部下扮做普通庄稼汉来此寻人。

中间又发生了什么颜嫣无从知晓,结果却很明显,那群人被谢砚之提前发现了,他自知逃不过,便写了这样一封信来与她撇清关系。

大抵是怕她贸然跑出去,会落入镇外那群守株待兔的神武军手中。

理清思绪后的颜嫣无意识将信纸揉做一团,又问阿婶。

“他是何时把信交到您手中的?”

阿婶目光闪躲,有些不敢直视颜嫣。

“嗳,都怪我这破记性,信是你家小相公三日前交到我手中的,我忙着忙着就给忘了……”

与此同时,盛京,长公主府。

谢砚之一路风尘仆仆,回到自己院中,已近黄昏。

推开院门,满目皆红。

天幕好似一张吸满血的生宣,残阳层层铺染开,血色汩汩涌来,蔓延至他足下,濡湿鞋面。

那些他所熟悉的面孔,院中一百零七人,无一幸免。

俱化作冰冷的尸骸,躺在血泊间。

血腥味仿佛无孔不入,争先恐后涌进他鼻腔,钻入他身上每一个毛孔,缠上他每一根发丝。

他空无一物的胃翻腾着,搅晃着,绞缠着,却又被理智拉扯束缚着,未能像立于他身后的婢子那般撕心裂肺地呕吐着。

纵是如此,他瞳孔仍不受控制地缩成针尖大小。

可很快,那些星星点点溢出的情绪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迹。

他无悲亦无喜地看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暮风扬起他鬓角的发与月白色长衫,美得像句诗,像幅画,唯独不像个活人。

人是会恐惧、会难过、会共情的生灵,他却在拼了命般地压制自己生而为人的天性。

淡漠,麻木,冷峻,皆非真正的他。

可真正的他又是何种模样?太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

啪啪啪——

啪啪啪——

响脆的鼓掌声自远处传来,端华长公主踩着满地鲜血与断骸,步步行来。

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不错,有长进,连本宫都看不出此刻的你究竟在想什么。”

说到此处,话锋陡然一转。

“你该知道忤逆本宫的下场是什么,说来也是本宫的疏忽,死得皆是与你不相干之人,痛不在你身上,你自不会长记性。”

她红唇微翘,漾出抹惊心动魄的笑。

“也该让你切身体验下何为痛了。”

谢砚之从头到尾未发一言,像个上了发条的傀儡娃娃。

他褪去上衣,直挺挺跪在屋檐下,术士从针盒里拔出银针,一根一根往他穴位里扎。

针刑,是长公主府上一种用来逼供死士的极刑。

针长寸许,细如牛毛,灌入内力往特定的几个穴位里钉,痛到能撬开死士的嘴。

这银针若能在一定的时间内取出,既不致命,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损伤,可若不及时取出,轻则全身筋脉寸断,重则毙命。

端华长公主以为,她那锦衣玉食堆出来的儿子定然撑不过三息,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痛吗?都是你自找的。”

“不过,你若愿供出那个掳走你的幕后之人,倒也不必受此极刑。”

是了,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儿子是亲生的,纵使不爱,留着也有别的用处,还不至于盼着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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