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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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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不许自己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往心里去。

不知是因见到了昔日的旧情人,还是卸下帝王身份后的故地重游,心情莫名很好。

离了荷花池,柳云溪快步走变成小跑,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晏……沈晏……

他怎么会来这,他为什么要来?

今生的岁月足够真实,有沈玉衡在身边也让她多了许多踏实的念想,让她可以把前世的不堪统统抛之脑后。

本该尘封在心底的记忆,那些应该烂在泥潭里的痛苦与恨意,全都因为沈晏的到来,失控了。

快到自己院子前时,迎面看到了走出来的采晴,她帮忙伸出手去要采晴扶。

“小姐?”采晴一直守在院子里,没等到小姐,这才出来寻找。

见小姐脸色不好,赶忙把人扶住,两人刚进院子,柳云溪便止不住的恶心,抬手撑在门后,在台阶上干呕。

采晴吓了一跳,使劲儿扶住她才没让人跪倒下去。

“呕!”

柳云溪感觉自己的肠胃翻天覆地,揪心似的痛苦牵扯着身体痉挛起来,控制不住的恶心,一直干呕,直到呕出了酸水,胃里空空荡荡,呼吸才顺畅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采晴从来没见过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小心在她后背拍着,不知所措的问:“难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坐马车颠着了?”

吐无可吐,柳云溪喘息着咳嗽了两声,摇摇头,费力说:“去给我倒杯水吧。”

“小姐……”采晴不敢擅自离去,小心翼翼扶她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坐下。

柳云溪的身躯在无意识的颤抖。

是恐惧,极度的厌恶,还是痛苦到生理性的排斥。

只是跟那人说句话都恶心的不行,那副虚伪的嘴脸,从来只把人当工具,也不知方才,自己在他心里又被揣测了多少次,打量了多少回。

长久陷在争斗场里的人,早把面具贴在了脸上,长进了血肉里。

沈晏的心藏的太深,前世,直到她死去,也没看清沈晏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若要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他当时已经是皇帝了,牢牢守住这个位置就是,又为何无故杀戮,连一些把命卖给他的人也不放过。

亲手筑起的高楼,又亲手推倒。

她不在乎那个人的命数,只恨自己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不能将他杀之而后快。

缓了好一会儿呼吸,肠胃的痉挛缓解了许多,心里涌出的恨意却控制不住。

“小姐,快喝口热水。”采晴从屋里出来,捧了一盏热水送到她跟前。

柳云溪接过来,喝了一口。

热水入喉,身体才感觉舒缓了些。

她随意间抬眸,视线落在墙边,原本一片茂盛的红山茶早已枯败衰落,只剩一丛纠缠复杂的枯枝。

夏日早已过去,秋色渐深,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又是一年严寒将至,风雪冻人,这些脆弱的花枝又怎么熬得过去呢?

荷花池旁,白衣男子悠闲的坐在少女躺过的地方,看她看过的秋景,只看到一池衰败的残荷,没有半分美感,只有秋日的寂寥。

她方才为何不看他?

明明看这些枯枝败叶看得很专心啊——也不知这些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哼,一个在外经商的女子,也懂得见生人时要遮着面扮矜持?

心思胡乱飘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才叫他回过神来。

“主子,您怎么来这儿了?”

沈晏没有回头,随意道:“来这儿赏花,也没什么可赏的。”

穆山熟知自家主子的话里有话,猜测问:“主子可是窥见佳人了?”

先前分开时,就见主子在池边不远处偷偷窥视,不知是在看谁。

想来想去,也就是这府里刚刚回来的大小姐了。

沈晏无心遮掩,站起身来。

“商贾之女,看两眼也就罢了,哪里值得往心里去。”

穆山躬下身,微笑说:“自然,主子是何等千金贵体,这些下贱的门户再怎么高攀也配不上主子。”

听着手下的话,明明是说在了他心坎里,听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沈晏低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表露不满,只问他。

“不是得了信儿,说沈玉衡在扬州吗,怎么到了地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穆山回话:“先前派到扬州的人,是传回消息说六皇子在扬州,奴才一直想要联络上他们,但至今都没有消息。”

派到此地的暗卫都是最忠心的,本该不等他寻找,自己就该主动来禀报。

如今不见人,沈晏心里也有了猜想,只平静地说:“若情况属实,估计他们大半也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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