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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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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反应过来什么,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白玉。

他知道白恒一动了白玉,但白恒一在应声之后猝然消逝的场景完全击碎了他的理智,那之后的事情,他几乎都是凭着本能做的。

他当时干了什么?

好像是把白玉重新打了个结塞回脖子里,玉上沾满了白恒一的血,很凉。

现在在房间里根本不冷,但荆白的肩膀还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他把白玉摘下来,捧在掌心。

白玉整个玉身都被白恒一的血染红了,血渍干结在上面,不太好看。荆白嘴唇动了一下,那是个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悲伤而柔软的表情。

他没想到白恒一的血能被白玉带出来。

直到温热的液体如雨点落下,晕开已经干涸的血迹,荆白才意识到自己又在流泪。他将白玉握在手中,贴在心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重伤垂死的动物。

之前在范府时,天气是冷的,白恒一的手是冷的,荆白的手几乎失去知觉,所以他根本没意识到白恒一做了什么。后来白恒一没了,他忙着捡骨,又把玉胡乱塞进脖子里。

直到此时,玉握在恢复知觉的手中,荆白才发现,它已经是一块完整的玉了。

荆白把白玉给白恒一,原本是希望他吸取其中的力量,把自己从“树”里救出来,白恒一却反其道而行之,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力量倒灌进去,替他修复了白玉。

难怪他说:“我想再送你一程。”

难怪荆白出来副本以后,无论怎么心绪翻涌,都没有再感受到那种不由自己控制的烦躁和愤怒。

荆白以为是“儿童房”的作用,被“塔”强制退出副本之后,站在房间里,他都一直是恍惚的。如果不是“塔”播报时让他听到了污染值的变化,他都没想起来看一眼白玉到底有什么变化。

破碎的白玉原本时时刻刻在提醒荆白,他的身体里存在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伤口,但白恒一悄无声息地弥合了它。

他不可能不知道白玉对荆白意味着什么,但最后说的却是:“欠你一盏灯笼,没时间扎了,用这个补上。”

荆白现在知道白恒一是故意这么说的,就只为了提醒荆白,他不欠自己什么,这是那盏灯笼的补偿。

可是……这怎么能一样?

他蜷成一团,白玉捂在他怀里,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似的,在心口微微发热。

从玉里传递来一股平和的暖意,像股温柔的涓涓细流,淌过荆白疲惫至极的四肢百骸,抚慰他濒临破碎的精神。

最后,他就这样蜷在榻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醒来时感觉天昏地暗,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但看了一眼时间,也就四五个小时。

再次拿起白玉时,他依然感到一阵不可遏制的心痛。

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又泛起酸热,默默抽了口气。白玉上的血痕被晕开,等荆白醒来时,血迹已经被衣服吸收。白色的衣服在心口上晕开一滩红,恍然看像他自己心脏流出来的血。

荆白盯着那滩红色看了一会儿,才垂下视线,去看自己手中的白玉。

白玉却已经不是从前的那块纯白色的玉了。

不知道白恒一是用了什么办法修复的白玉,现在这块完整的白玉里竟然渗出了一抹红。在洁净莹白的玉身里,那点红色显得很鲜艳。

它安静地沉在玉身的中心处,好像这块玉也长出了一颗心。

荆白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将白玉重新系回脖子上。

他什么也没做,在榻上坐了一会儿。

身体好像已经醒了,头脑却还是怠倦,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想。但是即便就这样坐着,他的脑海中也会飘过白恒一的名字,下一秒就会想起他已经死了。接着就是一种针扎般的刺痛。

荆白以前一直以为人的思维是自己完全可控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

白恒一死后,荆白时常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人虽然站在地上,脚却像悬在空中,思念像一条绞索,绞住他的喉咙,绞住他的每次呼吸,每一次想起他,好像都离被绞死更近一步。1

这感觉对荆白来说无比陌生又无比痛苦。没有人生来恋痛,荆白觉得自己并不愿意主动想起他,但他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飞过去。等荆白意识到的时候,新一轮的窒息已经开始,他不能对抗,只能沉默地照单全收。

满室的静寂中,塔忽然提醒他副本结算已完成,荆白这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头啖汤这个副本确实是够难的,也或许有副本被污染的原因,总之这次结算的进度格外多,一举冲到了第五层。他又要再登一次塔了。

荆白看着手背上,第五层进度条的那点白色,心里升不起一点欢喜。

白玉修复了,污染值也恢复了正常,但荆白甚至还没开始接受自己已经可以从塔里出去的事实。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想出去。为什么他对自己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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