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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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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叶芸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吕萍可能是唯一跟她同龄且关系要好的。

她记得有一次偷跑出去玩,拿吕萍做挡箭牌,佟明芳还呵斥过她不要跟吕萍来往,然而却没人告诉她为什么。每次吕萍来找她,都是趁佟明芳和白闻赋不在家时,大多时候她都是在走廊同叶芸讲话,不会跑去白家门前。这些细节叶芸从前没察觉出有何不妥,一旦真相的口子被撕开,一切便自然而然联系起来。

她以为吕萍是直性子,对她无话不说,可偏偏这件事瞒了她整整一年多。既然都跟白家解除婚约了,那么明知道她和闻斌的关系,当初故意接近她又带着什么目的?

近来,叶芸和吕萍走动得并不频繁,自从她去裁缝店上班后,吕萍基本上就没怎么同她说过话。到底是因

为她工作繁忙,还是因为她和白闻赋的关系越来越近。

叶芸的胸口堵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人心如风,难以捉摸。整日说三道四的人自然不安好心,可莫逆之交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赤忱相待。在这筒子楼里,她不知道还能轻易相信谁?

这样的情绪萦绕了叶芸好几日,直到另一个消息的降临。

那日下午马建良匆匆赶来,叶芸将东西收拾好便走出裁缝店。两人来到街角的露天凉亭,马建良将东西交给叶芸。

打开袋子叶芸便看见了两大罐南瓜酱,从前在家中没有吃的,叶母会把南瓜蒸熟捣烂,再和面粉混在一起蒸完晒干,这样便成了他们姐弟几个解馋的零食。

看见这两个熟悉的罐子时,叶芸的眼眶就湿润了。

她几乎是颤抖地打开这封信,一眼瞧出了二妹的笔迹。二妹比她小三岁,读小学时,弟弟出生,家里一贫如洗,父母没让二妹继续读书,小时候她的字便是叶芸教的。再看到这一手字,叶芸已是思乡情切。

她快速浏览了一番回信内容,这一次信里交代得很仔细,说了这一年家中的大致情况。去年弟弟高烧不退,吃了村里赤脚医生开的方子不管用,带去乡镇卫生所时说是肺炎,人烧得都快没了意识,全家人急得顾不上田地,好在后来治好了。一场大雨耽误了秋收,今年日子不好过。又说前不久换季,父亲身体状况不好,家里现在托人去县城找中医开药,好不容易才打点到关系。

信的末尾,寥寥几笔,可叶芸读懂了家里的意思。

他们没有办法帮她偿还那笔彩礼,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希望她能留在城里自找出路。

合上信,叶芸已是泪眼模糊。

她突然又有了那种生如浮萍的感觉,无根无蒂,无所无依。

她一直以为家里能是她最后的退路,读完这封信,才知道从她离开家里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起风了,夏日的天总是说变就变。忽然之间,乌云密布,一阵后怕袭向叶芸,她攥紧信纸身体里泛出阵阵寒意。

如果那天白闻赋没有出现,她被冯彪污了身子,那么之后她的生活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家里的信将她的退路堵死,是不是谁都可以来欺辱她?女人会骂她是祸水,男人会对她随意轻薄,佟明芳会嫌丢人逼她退回彩礼,将她赶走,她又会沦落到怎样的田地?

如今她收到这封信还能安然坐在这里,是因为有白闻赋在。她现在安宁的生活是基于白闻赋待她好,给她在筒子楼里,在白家圈出了可以自由呼吸的天地。

可相处了二十年的家人都能将她像商品一样换出去,那以后呢?如果有一天白闻赋对她变了,时间长了,腻味了,那么她还能像现在这般,在这诺大的城里生存下去吗?

这些想法在叶芸初来城里时,从没思考过。她只是盲从于家里的安排,后又不得不接受命运的摆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从四德、恪守妇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她前二十年所认为的人生。

闭塞的环境让她接触不到时代的变迁,来到城里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改革的春风无孔不入地洗礼着她。

她窥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懵懂的意识逐渐觉醒,却仍然找不到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她只知道,在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她与家里的纽带就断了。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马建良将另一封信交到叶芸手中,告诉她:“这是我姑姑出村前,你二妹找到她,让她带给你的。”

叶芸打开薄薄的纸张,里面是二妹写给她的一句话: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信纸里夹了一张二十元,这钱虽不多,但叶芸知道,定是二妹攒了很久,所能拿出来的全部积蓄了。

她紧紧握着这张钱,握紧最后一丝牵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极力忍住情绪,不在马建良面前失态。

只是一个劲地对他说:“谢谢你跑一趟,也替我谢谢你姑姑”

马建良并不知道叶芸在读到这封信时的后怕,他见她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以为她家里人不接她回去,她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弯腰下来,安慰了她几句,对她说:“你有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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